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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快到住處,他才幹澀地說:“不是我,是隨行的攝影師掉下去了,救生員把他拉上來了。”
聞紀年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哦”了一聲,摟著他脖子的手不由自主地緊了緊。
“你擔心那是我?”連仲星燃自己都沒有察覺,他的聲音裡帶上連掩飾不住的期許。
他難得耐心地解釋,“我那時候在2號位拍攝,不是在1號。再說了,你又不會游泳,就算我真的掉下去,你也不應該去崖邊。”
聞紀年垂著眼睫,他臉上的水漬還沒幹,冷冰冰的臉看著有幾分讓人憐惜。
儘管仲星燃知道那是自己的錯覺,但還是不忍再說他了,清了清嗓子道:“下次別這麼衝動了,幸好這次沒事,要不是我下去的及時,你都被衝到安全網那裡了你知道嗎。”
聞紀年胡亂點了點頭,忘了問他為什麼比救生員下去的還早。
回到住處後,仲星燃一路把聞紀年抱到房間,給他放了一浴缸溫水,讓他有事就叫自己。
在聞紀年洗澡的時候,李明明送來了藥膏。
兩人背後都被礁石撞上了,不擦藥怕會發炎。
聞紀年出來時,就看見仲星燃赤著上身,正艱難地伸長手,往背後抹藥。
他走過去,拿起了放在一邊的藥膏。
仲星燃有一瞬間的慌亂,耳朵微不可查地紅了起來。
他彆扭地動了動身子,沒話找話地說:“你洗好了?”
“嗯。”聞紀年用指尖沾了點藥膏,“別動,我幫你塗。”
仲星燃背後簡直慘不忍睹,被撞青了一大塊,脊樑處也被蹭的血肉模糊,傷口雖然不深,但看著觸目驚心。
聞紀年的手指帶著淋雨後的溫涼,沾了冰冰的藥膏觸碰到那片熱乎的皮/肉,手下的身體立刻緊繃起來,帶起了微微隆起的好看背肌。
仲星燃忍不住用手摳自己的褲子,心臟砰砰砰亂跳,眼睛不知該往哪裡放。
他聽見聞紀年說,“你背後有個紋身。”
仲星燃的腦子暈暈的,隨口答了句,“紋了什麼?”
聞紀年仔細看了看他蝴蝶骨上的一行小字,輕聲唸了出來:“you&039;re hidden y blood”
——你藏在我的骨血裡。
不用想,也知道是為誰紋的。
仲星燃想說,其實你背後也有紋身,只是他沒辦法描述那個紋身,也沒辦法說昨天自己是因為那個紋身才流鼻血的。
聞紀年放下藥膏道:“塗好了。”
仲星燃轉過身,看見他慢條斯理地抽了張溼紙巾,仔仔細細把指尖擦乾淨。
為什麼會有人擦個手都能這麼賞心悅目?
他愣愣地想,接著脫口而出地說道:“我也幫你上藥吧。”
聞紀年說:“不用,我在浴室上過了。”
仲星燃心裡湧起一陣失望,低低地說了聲“好吧”。聞紀年沒有再說什麼,起身去鋪床睡覺。
仲星燃想,他總是這樣不願意麻煩人,冷靜又不失禮貌地把人推出自己的範圍。
不知道怎樣的人,才能走進他的內心。
會有這樣一個人嗎?
如果真的有,會是誰呢……
他感到一種難言的酸澀。
當天夜裡,聞紀年發起了高燒。
仲星燃半夜睡不著,摸著起來玩手機,他和聞紀年各自佔據大床的一邊,誰也不干擾誰。
他正在搜“gay對人的防備心普遍比較重嗎”,以及“怎麼樣接近gay不會引起對方反感”。
他瀏覽著那些亂七八糟的網頁,看的正歡,忽然聽見旁邊的人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