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對兩人的寧姚平淡道:“嫌棄。”
劉羨陽齜牙咧嘴,看著那個纖細動人的佩刀背影,不死心道:“姑娘,你是不曉得,之前就有兩夥人在廊橋那邊堵住我的路,哭著喊著求我把祖傳寶物賣給他們,我都沒答應。倒黴催的,那幫人害我差點被阮師傅罵死。姑娘你也是來小鎮碰運氣的外鄉人吧,我劉羨陽雖然也未必賣給你,但是讓姑娘過過目,開開眼界,肯定沒問題啊!”
寧姚依然冷漠道:“不需要。”
劉羨陽自顧自坐在原先陳平安的位置上,看到寧姚的容貌後,兩眼放光道:“姑娘,你別這麼見外,我和陳平安擠在這破宅子就是了,姑娘你去我大宅子後,也就不會感到拘束了,好像連手腳都沒地方擱放。”
寧姚板著臉回答道:“好意心領,人一邊涼快去!”
劉羨陽也不覺得尷尬,起身道:“得嘞,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的草窩,瞭解瞭解。”
劉羨陽把陳平安拉扯到門檻外,用手肘頂了一下陳平安:“咋回事?”
陳平安為難道:“一時半會說不清楚。你就說我能不能去你那邊住?”
劉羨陽白眼道:“這有啥能不能的,但是你得答應我,幫我盯著稚圭,千萬別讓宋集薪那個小畜生強行糟蹋了,到時候你可得幫我保住我未來媳婦的清白!”
陳平安毫不猶豫道:“別想!”
劉羨陽拍了拍陳平安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就當你答應了。”
屋內寧姚突然轉頭說道:“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一個天生的劍坯子?買瓷人之所以在你九歲的時候沒有帶你出去,應該是想讓你在這裡汲取更多的靈氣。這個選擇,是對的。所以你在阮師傅那邊,一定要抓住機會,讓他收你為徒。記住,至少是入室弟子,最好是嫡傳門生。至於關門弟子,不用奢望,你的根骨天資,還沒有好到那誇張的份兒上。”
劉羨陽笑著使勁點頭,嘴上說著好的好的,然後回頭望向陳平安,指了指屋裡的寧姚,然後指了指自己腦袋。
陳平安說道:“她說的是實話,你別不當真。”
劉羨陽不再嬉皮笑臉,沉默下來,低聲道:“我覺得事情不太對勁,廊橋兩撥人,你猜是誰領頭帶路的?是福祿街盧正淳那個龜孫子!這不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嗎?我又沒掉錢眼裡去,憑啥要跟他們做買賣。何況那件鎧甲是我家一代代留下的老物件,我要賣了,以後在夢裡夢著我爺爺,還不得給他罵個半死啊!”
陳平安聽到這一切後如臨大敵:“你要小心,盧正淳和那些外鄉人,不好惹!”
陳平安轉頭問道:“寧姑娘,知道那些人的來歷嗎?”
寧姚點頭道:“老人和女娃娃,來自正陽山,算是你們東寶瓶洲的名門正派。老人非人……總之,他比起苻南華或是蔡金簡,要厲害百倍。婦人和他兒子,也不簡單。其實能夠結伴進入小鎮的,當然不是一般有錢的有錢人。那個婦人城府很深,小男孩也不像是個心思良善的,所以我勸你朋友,趕緊讓阮師傅認了弟子,就等於有一張保命符傍身。在小鎮上,靠山再高,背景再厚,也還沒有人敢跟一位聖人掰手腕。”
陳平安又問劉羨陽:“你有沒有把握做那個阮師傅的徒弟?”
劉羨陽有些糾結,吞吞吐吐道:“這不當時第一天去當學徒幫工,阮師傅看我的眼神,就跟姚老頭那會兒差不多,估計是觀察我一段時間再做決定要不要收徒弟吧。只是……”
陳平安狠狠瞪眼。
劉羨陽訕笑道:“只是阮師傅有個寶貝女兒,特別能吃,把我給震驚到了,於是就稍稍玩笑了幾句。沒想到那閨女打鐵的時候,掄起錘頭來,那叫一個生猛霸道,偏偏平時又特別靦腆害羞,我哪裡想得到她這麼開不起玩笑,當時就把她給惹哭了,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