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縱惡欺人,必定是有緣故,才會大打出手。
“我去打聽訊息,你躺著別亂動。”韻之說,“這家裡一天天的,要說閔家不太平,咱們家也真沒強多少。”
扶意笑道:“這還沒嫁過去,就幫著夫家說話了?”
韻之瞪了她一眼,小心掖好被子,便出門去了。
且說三夫人趕到國子監,丈夫已經在了,兒子打傷的是戶部尚書家的公子,但並非他親手所致,是那小子打不過要逃跑時,自己把胳膊摔折了。
三夫人頓時硬氣起來,而戶部尚書礙於公爵府的權勢,且眼下正為閔祝兩家保媒,只能悻悻作罷。
祝承哲另有公務在身,命妻子先把兒子領回家,送走戶部尚書父子之後,便一聲不響地離開了。
三夫人先上下打量兒子,怕他也受傷,而後看了眼丈夫遠去的車馬,對兒子說:“你爹的脾氣你是知道的,今晚這頓打,你可逃不掉了。我說兒子,你能不能長點心,你都十七八歲了,別人家娶媳婦的都有了,你怎麼還總招惹你老子打你呢?”
平理說:“您就不能別讓他打我?”
三夫人氣道:“那你不能不闖禍,再有下一次,你若被除名不能科考,你打算讓娘養你一輩子?”
平理攙扶母親上馬車,自己跳上來,很是不屑:“難道非要科考才能有前途,非要做官才能養活自己?”
三夫人說:“你堂堂忠國公家的子弟,你不做官,你想做什麼?”
平理看著窗外,沒說話,如此一路到家,先去祖母跟前報了平安。
老太太知道自家孫兒不會沒道理地欺負人,可也不能一味地偏袒他,立刻命芮嬤嬤備下禮物,帶著三夫人親自去登門道歉。
三夫人仗著自家的門庭,且那家小子是自己摔傷的,不肯前去賠禮。
老太太問她:“你真打算將來讓人傳說,我們家的子弟,仗勢欺人?尚書府攢了怨氣,久而久之就是禍端,將來冷不丁在背後捅你兒子一刀,你就高興了?”
一番話說得三夫人無言以對,只能跟隨婆婆去尚書府登門道歉。
這些事,扶意從韻之口中得知,驚訝於祖母竟然紆尊降貴前去賠禮,要知道祖母不僅是一品誥命,在她出嫁前就破格被先帝封為縣主,在京城女眷中算頭一份也不為過。
韻之說:“平理今晚可慘了,驚動奶奶為她去低頭,三叔不得把他打死。我怎麼記得他前幾天才捱打,為什麼來著?”
扶意說:“為了馴服一匹烈馬,把家裡鬧得翻天覆地。”
韻之笑道:“他真是花樣百出,將來平珍長大了,他這個做哥哥的,可怎麼管教弟弟。”
扶意則問:“沒法兒勸勸嗎,別叫三叔打出個好歹來。”
韻之搖頭道:“他自求多福吧,三叔平日裡脾氣好,管教他從不心慈手軟,他也是太愛胡鬧了。”
說著話,翠珠領家裡郎中的來診脈,韻之為扶意放下床幔,只將她的手伸出來。
郎中見過二小姐後,便坐下問診,許久後說道:“少夫人的脈象越發穩健,想來前幾日有受孕時日太短的緣故,只要您之後不再見紅,無腹痛不適,再躺個十來天便也足夠了。”
韻之高興地問:“您是說,這個孩子能保住?”
郎中應道:“以小人所見,少夫人這一胎不妨事,之後多加小心,可順利度過孕期直至安產。”
扶意隔著簾子說:“您這話雖叫人高興,可我也不敢不謹慎,還請只對老太太說明,由老太太做主來告知其他人。”
“小人明白。”郎中道,“少夫人不必太過憂慮,心情舒暢勝過醫藥無數。”
床幔外,韻之跟著郎中去開方,翠珠去取藥熬藥,屋裡只剩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