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意一手撫摸著小腹,長長舒了口氣。
躺了這麼幾天,實則早就悶壞了,但也漸漸從第一天的發懵裡走出來,她開始清楚地意識到,自己要做母親了。
“明年初夏,你爹爹該能回來了吧。”扶意輕柔地說著,“爹爹雖不在家,可他是去保家衛國,千萬不要怪他。”
此時此刻,項圻已回到王府,今日朝堂上的事,令他意識到父親蟄伏五年的意義,至於妻弟祝鎔的行徑,也叫他心中存疑。
“其他的事,我一時也想不到,但鎔兒絕不會害你。”涵之對丈夫道,“他必定有他的目的,有他跟著你,強過皇帝派別人來,我若猜得不錯,皇帝必然是想讓你死在邊境。”
項圻道:“鎔兒的事,我和他總有機會說明白,眼下不知如何才能把你們送離京城,皇帝強行留下你們,就是要作為人質,越是如此,娘和你還有堯年,多走一個都好。”
涵之道:“你安心出征,我會想辦法,帶著娘和堯年離開京城。”
項圻滿腹擔憂:“我又要把你丟下,而你們有什麼辦法能走?”
涵之笑道:“總有一天,我們夫妻再也不分離,你能活著,我對上天已是充滿感激。相公,我答應了扶意,將來要實現她的願望,所以這條路,我們必須走下去。”
經歷過生死,項圻不至於沉不住氣,不禁笑道:“你答應她什麼了?”
涵之道:“將來再告訴你,如今我回來了,我會照顧好母親和妹妹,你放心出征,先把贊西人趕走,守衛大齊是父王畢生的心願,也是你我的使命。”
項圻定下心來:“將與鎔兒三日後離京,我會留下可信之人保護你們,千萬小心。”
涵之輕嘆:“扶意正懷著身孕,要他們夫妻分離,也是怪為難的。”
然而對於預料到的別離,扶意沒有太多傷感,早在嫁給這個男人之前就知道,高牆庭院是困不住他的,心愛的人能去做他想做的事,扶意很為他高興。
而昨晚說到一半的話,祝鎔顯然是在暗示她什麼,只苦於自己被身體所困,不能將心中的猜測即刻告之大姐姐。
夜裡,家人陸續歸來,祝鎔聽說郎中的話,心中大喜,可夫妻倆還沒來得及高興,西苑又出事了。
扶意還以為,是平理反抗三叔的責打,誰知竟然是人不見了。
祝鎔判斷,後院的大白馬還在,平理該不會去遠的地方,弟弟若是去為王府辦差,不可能讓三嬸發現他不見了,天色越來越黑,不見人歸來,實在叫人擔心。
平珞得知此事,來找祝鎔商量,兄弟二人便帶上家丁出門去找,這一找,卻是又將戶部尚書府牽扯進來,他們家的兒子,也不見了。
夜漸深,扶意不放心丈夫和平理,要翠珠去外面打聽,剛好遇上爭鳴跑回來,是替公子傳話,好讓少夫人安心。
翠珠聽了,嚇得不輕,趕回來告訴扶意:“四哥兒和戶部尚書家的公子,還有秦太尉的孫子,林大學士的兒子,四個人在花街被找到。奇怪的是,偏是今晚有人去國子監檢舉,大公子和三公子帶人趕過去時,他們四個人正要被國子監的人帶走。”
扶意問:“現在呢?”
翠珠道:“都去國子監了,聽爭鳴的意思,我們四哥兒很可能會被除名,白天打架,晚上逛花街,這書怕是念不成了。”
扶意聽到這裡,心裡反而踏實了,她若猜得不錯,平理一定是故意的。
他就是不想再去唸書,可沒法兒正經退學,指不定人家戶部尚書家的公子,還是故意幫他的。
“你去內院老太太跟前,告訴老太太彆著急。”扶意對翠珠說,“平理就算不念書,也不會沒出息,別叫祖母急出病來。”
這件事當晚就在京城貴府之間傳遍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