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緊隨的是赴考學子其及家人的車馬,言景山正和平珒坐在車廂外,說這京郊的春景。
平珒眼神好,很遠就看見有人來,三哥的體格他一眼就能認出來,想必在哥哥懷裡的女子,就是三嫂。
言景山眯眼也看不真切,問平珒:“真是你三哥?”
平珒說:“錯不了,是我哥的身形,他懷裡的該是嫂子。”
言景山心裡一沉,命馬車停下,他獨自下車來,又上了妻子的馬車。
奶孃問道:“老爺,我們快到了吧,姑爺會不會來接我們?”
言景山卻一臉嚴肅地看著她們,說:“孩子來了,就在前面。”
言夫人大喜,想要探出腦袋去瞧瞧。
言景山拉著妻子坐下,沉聲道:“我,我估摸著,扶意的孩子沒了。”
“相公……”言夫人的聲音顫抖起來,“你說什麼?”
“鎔兒帶著她騎馬來的,你算算,孩子若還在,還能騎馬?”言景山說,“若真是沒了,一會兒你別太激動,意兒心裡才是最難過的。”
言夫人忍不住落淚:“她是糟了什麼罪,才會受這樣的苦……”
言景山嘆氣:“別哭,她最難的時候我們都不在身邊,如今團聚了,該好好安撫她照顧她,哭有什麼用。”
奶孃擔心地問:“可是,難道因為小姐沒了孩子,姑爺才沒襲爵嗎?”
言夫人緊張地問:“這什麼意思,不能再等幾年,難道意兒傷了身子嗎?”
言景山肅然道:“在你看來,祝家老太太會這麼做嗎,我們那親家老爺,能把爵位讓給二房?必定是孩子們自己的主意,襲爵不襲爵有什麼重要?女婿能好好和你姑娘在一起,一輩子安安穩穩的,才是正道。”
言夫人弱聲道:“爵位我是不在乎的,我在乎女兒的身體……”
此時車伕在外喊道:“老爺夫人,小姐和姑爺來了。”
車隊前,平珒早已跳下車等在路邊,哥哥嫂嫂策馬而來,他便跑著迎上來。
扶意下馬,驚喜地看著弟弟:“長這麼高了,珒兒你長高了。”
平珒有些靦腆,向兄嫂行禮後說:“嫂嫂,伯父和伯母就在後面,他們……”
扶意越過平珒的肩頭,已經見到了母親,只是看見孃親被攙扶下車,她便已忍不住,躲到了祝鎔身後,偷偷掉眼淚。
“我們過去吧。”祝鎔將妻子攬在懷裡,“我來說,別怕。”
言夫人一下馬車,就往這裡走,看著女婿把閨女從身後拉出來,看見她纖瘦的腰肢,便是心如刀,飛奔而來一把將扶意抱在懷裡。
“娘……”扶意到底沒忍住,哭著說,“對不起,我沒保住孩子。”
“不怕,娘來了。”言夫人深吸一口氣,“只要你好好的,娘就安心。”
“母親,是我沒保護好扶意。”祝鎔深深作揖,再起身,見岳父已經到跟前,他單膝跪地,“父親,我……”
言景山說:“走吧,我們別擋在道上,我的學生和他們的家人在後面,我們的家務事,就不必在他們面前說了。鎔兒,快扶你岳母和意兒上馬車。”
平珒這才意識到,三嫂嫂騎馬而來,她的身子還是那麼瘦,可是離開紀州前,他還聽奶孃說過,三嫂嫂的肚子該很大了,再過些日子就要分娩的。
“三哥?”平珒緊張地看著兄長,握緊拳頭問,“家裡……”
祝鎔說:“都沒事,今天三叔和嬸嬸帶著映之她們也從靖州回來,家裡一切安好。”
------------
第495章 只怕意難平
一行人重新上路,入京後先至公爵府包下的客棧安頓言景山的學生們,而後夫妻倆洗漱更衣,趕著日落前,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