韻之窩在軟墊子裡,抱著手爐緩過幾分,搖頭道:“我婆婆病成那樣了,還有幾位嬸子去問她討月例,又鬧著要搬回老宅去,是怕被牽連吧。我好心替她打發這些事,請太醫請郎中的,到頭來被她指著鼻子罵掃把星,說閔初霖若有什麼事,要拉著我陪葬。”
扶意嘆息:“不怪老相爺走得那麼幹脆,也是知道他官袍一脫,家裡什麼奇奇怪怪的事都要冒出來,不願在京城丟人現眼吧。”
韻之懶懶地靠在墊子上:“這樣的人家,一想到將來,我要當家作主,心裡就沒底。”
扶意說:“至少咱們不能學各自的婆婆,都是不長久的。”
“你是要以德服人嗎?”韻之苦笑,“也看他們配不配,有些人吶,你就得下狠手,像我婆婆那樣的,我若不厲害些,就落得大嫂嫂和初霞的下場,你是真沒見過我嫂嫂嫁來時,瘦得什麼似的,那可是宰相府千金呢。”
她們正說著話,興華堂的管事婆子來了,向少夫人和二姑娘請安,倒也和氣恭敬,說了幾句天氣寒冷的話,便退了出去。
韻之好奇:“我當什麼要緊事,就這麼幾句話,值得她跑一趟?”
扶意說:“如今她們都是好的,至少不會在大夫人跟前多嘴多舌火上澆油,她們並不是來向我請安,是來查崗盯梢的。”
韻之問:“為了今天的事,大伯母又和你過不去了?”
扶意苦笑:“若是她也罷了,如今限制我自由的是你大伯父,不過父親他有所顧慮,我也能理解,先這樣吧,我也該休息休息,把身體養好再說。”
“今天的事,可真險,閔初霖若半程中丟開手,又或是塞在別人的身上,那可就說不清了。”韻之有幾分後怕,“那狗盯著我轉時,嚇死我了,扶意,你膽子可真大。”
扶意道:“若非你和郡主協助,我哪有什麼本事,不過是敢起個頭。說到底,功勞最大在你,為我們看住了閔初霖。”
韻之輕嘆:“我還沒告訴他真相,到底是親妹子,閔延仕沒那麼狠,正為了他妹妹在奔波。”
扶意道:“也是人之常情。”
韻之小心翼翼來扶意身邊依偎著,說最掏心窩子的話:“我們如今一張榻上睡了,可惜都不行,我沒有衝動,他也不敢,其實我心裡挺難過的。雖然他親口對我說,和我在一起很高興,他也會對我笑了,但我心裡依然不踏實,我知道我們之間,終究還差著一大口氣。”
扶意輕輕拍哄韻之:“你想說什麼,都說出來。”
窗外夜色漸濃,此刻皇城中,皇帝的轎輦緩緩行進在宮道上,燈火停在了貴妃的宮殿外,平日裡燈火輝煌的殿閣,今晚黑漆漆一片。
因被侄女牽連,宴席散去後,貴妃就遭到軟禁,這裡原先的宮人都被撤下,只有從別處調來的把守宮門的內侍。
貴妃在殿內聽得動靜,知是嘉盛帝到了,門前棉簾才掀起,她便在黑暗裡淒涼地喊了聲:“皇上……”
內侍魚貫而入,將殿閣裡的燈火點亮,貴妃慌忙整理自己的髮髻衣衫,可皇帝在一旁閒適地坐下,冷冷道:“不必忙,再怎麼打扮,也就這樣了。”
這話聽著寒心,貴妃緩緩放下了抓著衣襟的手,下跪行禮道:“皇上,臣妾是冤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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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章 家裡的被子最舒服
嘉盛帝眼中是冷漠的笑,搖頭道:“說吧,這次是想對誰動手,皇后?還是你姐姐?”
貴妃連連搖頭:“臣妾不知道,那東西和臣妾不相干。”
嘉盛帝嘆氣:“這麼多年了,是朕不瞭解你,還是皇后不瞭解你,朕來,只是想聽實話,你既然不願說,朕只好走了。”
“皇上、皇上……”貴妃抱著皇帝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