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禁軍換了一撥崗,祝鎔才等來了父親離宮。
祝承乾惱道:“如此寒冷,你等在風裡,著了風寒如何了得?”
祝鎔卻笑:“不迎了父親,我如何安心回去,爹,皇上可有為難您?”
兒子孝順體貼,祝承乾怎能不歡喜,要他一併上馬車,才說起宮裡的事。
但一些話並沒有對兒子提起,只籠統地說了弟弟的事,道是他們父子走個過場,之後能全身而退,皇帝還等著給兩家聯姻下賞賜。
“皇上到底是要逼老相爺辭官?”祝鎔問。
“差不多。”祝承乾道,“再則也是想趁亂,查出幕後主使,但這都是後話了。”
祝鎔道:“貴妃與四皇子呢?”
祝承乾冷笑:“貴妃大勢已去,色衰年老之後,早已失寵,五年前慫恿皇上斬殺弟弟父子二人,在皇上心裡種下心魔,到如今皇上自然要遷怒於她,貴妃也是自食其果。”
祝鎔輕嘆:“然而太子還在擔心,四皇子是否會誤會他,貴妃心思再如何歹毒,四皇子從無爭鬥之心。”
祝承乾閉目養神,幽幽道:“不必心懷憐憫,這是他們的宿命,他們投生天家,已是至尊至貴之命。”
祝鎔應道:“孩兒明白。”
祝承乾睜開眼,一臉欣慰地看著兒子,笑道:“今晚的事,扶意表現不錯,反是你,你奶奶說什麼你就是什麼,半分不知顧惜我的心意,清秋閣哪裡不好,你且說來?”
祝鎔笑道:“兒子只顧著吃蟹,哪裡聽見祖母說什麼,隨口就應了,這不有您兒媳婦在嗎?”
祝承乾老奸巨猾,眯眼問:“難道,是你教她的?”
祝鎔道:“也要她肯學才是,兒子不是幫媳婦說話,只是想告訴您,扶意滿心敬重您與母親,奈何不討你們的喜歡。至於在兒子跟前,從來言聽計從,每日端茶送水、更衣洗漱,都是她親手張羅,比過去任何一個下人伺候得都舒坦。”
祝承乾嗔道:“你倒是會調教女人。”
祝鎔道:“還是跟父親學的。”
祝承乾說:“扶意是個識時務的,這一點不壞,慢慢來吧,日子還長著。至於你娘跟前,你也別奢望了,她不可能喜歡上扶意,兩人能和平相處,已是不易。”
祝鎔道:“兒子喜歡扶意,但不論如何,不會容她對爹孃不敬,請父親安心。”
這些違心的話,要得祝鎔心裡好一陣難受,到東苑向嬸母和嫂嫂說明情況後,便匆匆趕回清秋閣,一進門就把扶意抱在了懷裡。
“出什麼事了嗎?”扶意擔心地問,“鎔哥哥,你怎麼了?”
“方才在父親面前,說起你,我心裡不好受。”祝鎔道,“待有一天,我一定要堂堂正正在他面前說你的好,氣死我,實在太窩囊。”
扶意掙扎開,伸手捧著相公的臉頰,溫柔含笑:“你難受,可是換來我在父親跟前的討喜,至少四五天不必擔心一大早就捱罵,我真是再也不想去家裡的祠堂,我捨不得把你的心壓在蒲團上。”
祝鎔滿臉的心疼:“若非時局不太平,我不得不守護家人,早就帶著你搬出去單過。”
扶意拉著他換衣裳,說:“那可不成,你是要襲爵繼承家業的,單單與父親置氣,為了我將其他人拋之不顧,豈不是我的罪過。”
祝鎔道:“你處處為他人著想,誰來替你著想。”
扶意嗔道:“你又發脾氣,還說我愛發脾氣,你倒是告訴我,大哥和二叔怎麼樣了。”
祝鎔這才正經說了那件事,但皇帝跟前他沒去,不知父親如何向皇帝開交的:“他看起來氣定神閒,顯然無大事,不論如何也算是好事。”
“這樣才好。”扶意說,“韻之也嚇壞了,所幸閔延仕沒有被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