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視鏡裡,原本領先一步的春藤班車正毫無所覺地沿路疾馳。
喬少爺後知後覺地叫了一聲:“誒?你們跟班車走到一條路了?”
顧晏:“對。”
“能看見它了?”喬少爺問。
顧晏斟酌了一下,說:“略領先它一些。”
喬:“……”
“領先。”喬少爺消化了一下這個詞,“你們不是在跟蹤?”
“跟在前面就不算跟蹤了?”
喬:“……”
他想了想又關心道:“對方有意識到麼?”
顧晏:“你說呢?”
喬:“……噢。”
怎麼可能意識到呢?誰特麼能想到,從某個岔路口匯過來還從容不迫開在前面的車,其實是在跟蹤你呢?
喬少爺一臉服氣:“好吧。所以說,你們抓到了誰?”
顧晏順手把通訊連線到飛梭車,自己則改換介面進了喬提供的資料庫,“還記得勞拉那次蹭運輸機去酒城找我們麼?”
“當然記得,曼森兄弟偷偷運藥劑的那次嘛,怎麼了?”
“勞拉所在的那架運輸機,負責看管藥劑和聯絡上線的是個年輕小姐。”顧晏說,“那之後,我們又在感染治療中心的研究大樓裡見過她,被勞拉一眼認了出來。”
“對,我聽你們提過。”喬說,“所以你們又看到她了?”
“她在春藤偽裝成了一個護士。”顧晏說。
“操。”喬爆了一句粗,“怎麼哪哪都有他們的人!”
但他很快又興奮起來,“能看管藥劑,聯絡上線,在研究中心又有出入許可權。那她一定不是什麼一無所知的低層棋子。”
“也不會是高層。”顧晏說,“否則不會親自去做一些事情。但沒關係,不管她屬於哪個層級,至少能從她身上獲取藥劑、聯絡人、研究中心方面的證據。”
“對!把她控制住就能串起很多斷裂的證據。”喬越想越高興,“她藏在哪個科室?”
顧晏手指飛快,從資料庫裡搜到了資訊:“就在特殊病房那層,負責賀拉斯·季的日常輸液和看護,叫……艾米·博羅。當然,十有八九是個假名。”
他順手把艾米·博羅的資料頁發給了喬。
資料頁上顯示,這位名叫艾米·博羅的女人前年進了春藤醫院,最初被安排在酒城那家,去年年初因為正常調動,被調到了德卡馬的春藤醫院總部。
春藤的護士實行的是輪班制,每兩個月會換一次科室。
艾米·博羅在上個月被輪換到了基因大廈。前陣子感染突然爆發,人手不夠,她又跳了幾次崗,最終被安排在了特殊病房。
她到特殊病房沒幾天,賀拉斯·季就進了醫院。
“從這條時間線看,她這是早有準備啊。”喬說,“你那位當事人賀拉斯·季……他是不是撞見過曼森兄弟乾的勾當,知道一些內幕?否則怎麼會被盯上。”
顧晏想到賀拉斯·季說的這些話,道:“不僅僅是撞見勾當,知道一些內幕那麼簡單。我更傾向於,他曾經是某些事的參與人。”
“什麼?”喬有點詫異,“為什麼這麼說?”
“上一次會見,他最後鬆口坦白了一些事。”顧晏說,“選擇性地說了幾句真話。他說他知道這個案子跟醫療實驗有關,也料想這些老人遲早要碰到這麼一天,他之所以會出現在現場,就是去驗證猜測的。”
當時的賀拉斯·季站在窗臺旁,手指輕敲著玻璃,回憶說:“每一個現場我都走了一遍,那些籠子裡的老傢伙們看上去非常狼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搖著頭咕咕噥噥,有的看見我過去就撲在籠子上——”
他“嘖”了一聲,就像在回味:“不太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