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不下去了。
聞時第一次覺得面板白也很麻煩。
好在謝問已經收回目光,說話的時候倦意裡帶著一抹笑:“你怎麼還反咬一口。”
聞時:“卜寧說你還沒醒。”
“他剛剛也來過?”謝問說, “那他可能只是開門看一眼,沒有過來動手動腳。”
聞時嘴唇動了一下, 可能想反駁卻沒找到合適的理由。
謝問垂眸認真地看著他的手, 忽然沉聲道:“疼麼?”
“疼什麼。”聞時問。
謝問手上枯化的痕跡還沒消散完全,異常瘦長乾燥,觸感有點微硌有點涼。他拇指抹過聞時的手指關節, 問道:“這雙手勾著傀線往自己身體裡扎的時候,疼麼?”
聞時怔了一下,下意識要抽手,卻被謝問反握緊了。
他說:“我教你傀術,不是讓你對著自己用的。”
聞時嘴唇抿成一條線, 因為昏睡剛醒顯得沒什麼血色。
他沒避沒讓,垂眸看著謝問, 像最薄最利的刀刃被人輕捏在指腹間,安靜又時刻帶著鋒芒。
他說:“我學會了就是我的, 想對誰用就對誰用。”
謝問抬起眼:“跟誰學的這麼瘋?”
聞時:“你。”
謝問眸光動了一下。
明明他坐著, 聞時站著。明明是他微抬著頭,而聞時眉眼低垂。這種極容易被壓制的姿態絲毫沒有讓他處於下風, 他依然透出一種溫和又縱容的意味。
他們就像聞時最常用的白棉傀線,繃得很緊,線與線之間隔著微末的距離。
交錯著,又糾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