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餘舟張了張嘴, 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就在他支支吾吾的時候,路知南已經將他的小抄展開,且目光在上頭快速地掃了一遍。
那小抄上頭有兩種筆跡,一種老道穩健, 應該是出自餘承聞之手, 詳細列出了替裴斯遠說情的步驟,看著條理分明,層層推進, 屬實是有點功底在裡頭的。
不過在餘承聞的字跡之外,還有另外一種筆跡,像是對餘承聞的話做了補充說明, 但文采實屬一般,且有畫蛇添足之感。
“裴斯遠的付出:身體、感情、青春、忠誠……”
路知南擰眉讀著紙上的標註。
餘舟的標註因為是給自己看的, 所以寫得隨意又白話。
“陛下……”餘舟垂著腦袋,膝蓋一軟就想跪下。
路知南卻朝他一擺手, 道:“今日你也累了, 且回去吧。”
他說著朝來喜使了個眼色, 目光再次落回了手中的紙上。
餘舟不敢再逗留, 跟著來喜便出了御書房。
回去的路上, 餘舟一直渾渾噩噩的。
他在御書房的時候說了什麼,這會兒早已忘了。
他只記得自己應該是胡言亂語了, 也不知道心急之下有沒有說什麼不該說的。
不過看皇帝的態度,應該是沒有被他觸怒, 否則當場應該就發飆了。
但問題就出在了他無意掉出來的那一張小抄上,因為那東西是他寫給自己看的,所以胡亂寫了不少亂七八糟的想法,其中甚至有對皇帝和裴斯遠感情的評價。
他不知道路知南會不會仔細看上頭的每一個字,若是仔細看了……那他就慘了。
就算對方再怎麼大度,也難保不會生氣,畢竟他對路知南那評價可不大好聽。
另一邊。
來喜傳了路知南的口諭,將裴斯遠從大理寺牢房裡帶了出來。
裴斯遠起先還有些茫然,依著他的預計,這次事情鬧得這麼大,少說也得關個一兩月甚至小半年吧?可如今他才關了不足五日,路知南竟然就讓他出來了,這不正常。
“餘舍人今日去御書房,給裴副統領求了情。”來喜朝裴斯遠道。
“餘舍人?”裴斯遠一臉驚訝道:“給我求情?”
“是啊。”來喜一邊引著他朝宮裡走,一邊道:“當時陛下正和各位大人議事呢,餘舍人就闖進了御書房,當著群臣的面,好一通慷慨陳詞!”
裴斯遠露出一副疑惑的神情,問道:“你確定是餘舍人?”
“是啊。”來喜道:“大夥兒都看著呢,還能有假?”
裴斯遠:……
他這是做的什麼離譜的夢?夢裡的餘賢弟被人奪舍了?
“餘舍人說您忠君為國,非但沒得賞賜反倒受了重罰。他還當著朝臣的面質問陛下,問您得了恩寵圖什麼,是圖牢裡草蓆軟,還是圖牢飯吃著香?”來喜學著餘舟的語氣道。
“你說的真是餘舍人?”裴斯遠忍不住又問了來喜一遍。
他可是記得那小起居郎膽子小得很,怎麼可能會做這樣的事情?
“不止是去問了陛下,當時御書房裡還有十幾個朝臣呢。”來喜忙道:“刑部的吳尚書斥責於他,他還和吳尚書辯駁了一番,言及……”
“言及什麼?”裴斯遠忙問道。
“言及裴副統領破了尋歡樓的案子,阻止了那藥在京城乃至大淵蔓延,是大淵的英雄。”來喜添油加醋地道。
裴斯遠聞言表情十分複雜,他到了這會兒還忍不住懷疑這是來喜在撒謊騙他。
直到進了御書房,路知南將餘舟那份摺子和那份小抄一併遞給了裴斯遠。
裴斯遠先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