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多歲的年紀,中等身高,中等身材,氣質還算溫和儒雅,謙和斯文。
憑藉外形大致能判斷出對方是個什麼樣的人後,時舒收回落在他身上的視線。
這時,張高磊身後一抹清亮乾爽的年輕身影,猝不及防地撞入時舒的眼簾。
比張高磊高出整整一個腦袋的挺拔身姿,男大學一生一般的年紀,清爽乾淨的黑髮,發梢綴著奔向冬天的熱烈的雨珠。
目光偶然交匯的那一刻,他向時舒禮貌微笑了一下,那出於自身教養的笑容在唇角擴散,淡淡的梅子唇色悄然驅散開冬日的陰霾。
順著他發梢的雨珠,時舒瞥向機場窗外。
窗外正在下雨,雨水在玻璃窗上割出一條一條斷斷續續的水痕,模糊了機場外面的景色,客機被撕成一片一片的繪本故事,而裹著羊絨圍巾的男大學生,無端營造出幾分雨天讀故事書的氛圍感來。
時舒笑意很淺地勾了一下眼尾,年輕真好。
但她並沒有再過多地關注陌生的年輕人,直到張高磊發覺了她,揮揮手,大步向她迎過來。
「時總。」
時舒這才注意到,剛才那位年輕身影和張高磊一起走了過來,原來,他手中也是舉著接機牌的。
他們是一起的。
和時舒打過招呼。
可能是意外時舒居然沒帶助理,是一個人過來長榆的,張高磊有些尷尬,猶豫之後,還是將身後的人介紹給時舒。
「這位是我的助理,徐欥,小徐,徐助。」
原來是,徐助理。
時舒點了下腦袋,這才又重新打量起這位徐助理。
長身清瘦挺拔。
長榆很冷,他裹著圍巾。
視線向下,短款羽絨服搭配休閒褲,機場大廳的燈光下,因夜晚的光線朦朧,陰雨連綿下更顯得萬物迷離,他因此擁有影影綽綽,漂亮腰身的線條。
視線往上,他笑起來有明顯的臥蠶,潔白整齊的牙齒連線窄窄的頰廊,微笑弧線飽滿,笑容乾淨治癒,像初冬的一片暖霧,靜悄悄地落在凍得僵硬的泥土上,那裡因此有綠意在偷偷綻放,極富感染力。
秀氣的五官清晰明朗,明明是在初冬季節,時舒卻意外想到了夏日炎炎裡清涼解暑的橘子味汽水,瓶蓋掀起,滿滿騰騰的少年感,一股腦兒全都溢了出來。
想到今天上午的面試烏事件,對比過於明顯。
時舒細眉微抬,面帶微笑地看著張高磊,真情實感地誇讚道:「你就挺會挑助理的。」
張高磊的表情漸漸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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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舒率先走出機場。
司機在外面等候著。
鋪著石英磚的地面積了層薄薄的雨水,尖細的高跟鞋鞋跟磕在石英磚上,發出不緊不慢的「蹬蹬蹬」的清脆響聲,凌駕在節奏感之上的,是女總裁強大的氣場,不容輕視和怠慢。
傘面像高階絲絨黑巴克玫瑰一樣綻放在陰沉的雨中,連傘骨都隨之變得矜貴高冷。
注意到眼前視線變暗,時舒抬眼。
高高的男生撐開把黑色大傘,舉著傘骨的手臂屈起,露出的小節腕骨筆直纖長,握住竹柄的一雙手,手指根根瘦白,宛如出自漫畫家的畫筆之下。
哪兒出現的黑傘?
時舒視線微偏,男生肩上背了個黑色的雙肩包。
而時舒多看他兩眼的原因是——
他拉開後排車門的同時,將黑色傘面毫無保留地挪過來,此時,雨珠下得密密匝匝,而他自己的整個身體卻完全暴露在初冬陰綿綿的雨水中。
時舒因此聯想到他發梢的水珠。
想必,他是這樣替張高磊遮擋過來時的雨。
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