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須耗費數月之工,歷來是作貢品的,不是她區區一個郡守家眷可以享用的。
這種事兒做了也就做了,大家都是心照不宣,這戚氏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又叫鍾薈這麼一點,房氏臉面上便不太好看了。
換了一般婦人大約已經羞得無地自容了,房氏的尷尬卻是一閃而過,轉眼間便又恢復如常,張羅著叫下人擺膳:“瞧我,盡顧著說話,叫衛夫人空著肚子聽我嘮叨這些雞毛蒜皮。”
“是啊,偏你嘴碎!”馮氏揶揄道。
房氏的大兒媳看起來有些木訥,偶爾湊上來附和兩句,都字斟句酌,透著股審慎,可又不似尋常婆媳之間的拘謹,倒像是有所提防,鍾薈微微納罕,在心裡暗暗記下,打算回去告訴阿晏。
不一會兒十幾名下人將食案和餚饌端到水榭中。
“咱們這小地方沒什麼好東西,叫衛夫人見笑了,”每上來一道菜餚,房氏便向鍾薈介紹,“這是鮓魚,模樣有些怪,不過很爽脆,加了姜酢,夫人嚐嚐看。”
鍾薈手執牙箸依言夾起一片狀如凝血的東西放入口中:“果真很清爽,正宜佐粥。”
青州依山憑海,不乏海陸之珍,陳家這宴席也捨得下本,鍾薈略一算,這席才吃了一半,大約已經值一兩萬錢了,更別提那些金盞銀盤和琉璃瓷器,便是放在御宴上也儘夠了,這陳氏還真是富得流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