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事業,不承想一見薛進,竟然是個年輕漂亮的公子哥,那臉比女子還白嫩,那手比女子還纖細,也就是個高腿長,眉眼英氣太重,不然穿上裙衫準能充個女子。
這廖三能服嗎,當即斷定薛進是個只會耍陰招的奸詐小人,絕對稱不上英雄好漢。
英雄惜英雄,英雄厭小人,廖三奉自己為英雄,如何能在薛進這小人麾下當差,想走,又不好走,便對薛進冷嘲熱諷,陰陽怪氣,什麼難聽的話都說了一遍,擎等著薛進忍不下去對他動手,他就好理直氣壯的走人了。
薛進確實沒忍多大一會。
也就忍了一刻鐘吧,將他領到無人的深林裡一頓胖揍。
真的,廖三長到這麼大歲數,就沒捱過那種拳拳到肉的打,根本就不是打在他的肉上,是打在他幼小而脆弱的心靈上。
不過廖三也並非被打服的,他比較喜歡薛進這直來直去的脾氣。
做水賊的這些年來,有不少人想招攬廖三,軟招子呢,就送他金銀財寶,美人美酒,硬招子呢,就是像屠老六那樣關著他,想把他的稜角磨沒了。
薛進痛快,一句話,服我就跟我幹,不服我了,知會一聲,你儘管走。
左右大批水賊都投了薛軍,沂江徹底成為沂都水軍的天下,廖三想走一時也沒地方去,便和一眾弟兄們正式編入薛軍,薛進沒有薄待他,稍微立下一點功勞,就讓他連升三級,還將他視作心腹。
廖三不願受制於人,薛進倒也從不用主帥的身份壓他一頭,薛進在他跟前就是薛進,他打不過薛進,沒話說,按道上的規矩,就只能聽從安排。
快馬奔至安陽城外,遠遠望去,只見城樓上掛著一串串的大紅燈籠,燈籠上濃墨重彩的寫著喜字。
過年只見貼福字的,哪有貼喜字的。
廖三大笑一聲,勒馬回首,返還白崗莊稟報薛進,隨後高高興興的與他手下弟兄們舉杯痛飲去了。
……
今年安陽府的團圓飯改在了子時。
僕婢們覺得挺合適,忙忙活活一整晚,到深夜了還能吃頓好的,為明日喜宴補充體力。
“哎,府裡二十來年沒辦過婚嫁大事,這好不容易有一回,竟這般的倉促,老孃的腿都跑細了。”
“這算什麼呀,恐怕再過不久二少爺的婚事也要提上日程了,緊接著就是少城主的,行啊,二十年不忙這一回,累點就累點吧。”
“眼看快到時辰了,趕緊的,把酒菜端上去,伺候完裡面,咱老姊妹幾個也好喝一口。”
為了除夕夜這頓團圓飯,廚房忙活的熱火朝天。
而前廳裡的氣氛就稍顯尷尬了。
那麼一張大圓桌,楚熹還沒來,老爹上座,左邊給她留了一個空位,祝宜年坐在右邊,四個兄弟分別在兩側,對面則是四個姨娘。
尷尬就尷尬在祝宜年身上。
誰不知道祝宜年是最重禮法的人,他身為帝都祝家的嫡長孫,在龐大的祝氏宗族裡,地位何等之尊貴顯耀,便是他生父的妾室,庶出的弟妹,在他眼裡也不過是下人罷了,至於旁系的,估摸著都不能入他的眼。
關起門來,楚家的妾室庶子活的比誰都滋潤體面,可在外人跟前,尤其是祝宜年這種出身名門的貴族跟前,他們自知是上不得檯面的,難免露怯,拘謹,不敢吭聲。
不能怪他們沒膽識,更不能怪他們多心,誰讓祝宜年自打來了安陽就足不出戶,整個安陽府只有老爹和楚熹能和他說上幾句話,自會給人一種他祝宜年高不可攀的意思。
老爹再善談健談,也沒本事憑著一出獨角戲玩轉整座大戲臺,少不得尬笑乾笑:“這戰亂曠日持久,貨船都不來往,安陽城姓一應吃穿用度只是勉強供應上,再多的,就匱乏了,府裡下人好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