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到南牆窗邊的軟榻上,這軟塌很小,不夠他伸直雙腿。
婦救會,鬼知道是個什麼東西。
名譽會長,薛會長,不必說,自是個大麻煩。
薛進輕輕的嘆了口氣,預感到之後一段時間裡,軍營不會消停了。
……
各家夫人們喝醉了酒,勞累夫君上門領取,心中有那麼一絲不好意思,待翌日清早起來,自覺低了頭,無聲的向夫君賠罪,就連玉珠都看了兩日司其的臉色。
一眾將領不知內情,還以為是楚熹同女眷們說什麼了,叫女眷們從此往後夾起尾巴做人,這於一眾將領而言實在是件好事,終於不用吱吱扭扭的過日子了。
倘若這幫男人曉得見好就收,興許真能止住風波,可男人都經不起慣,給點陽光就燦爛,動輒就蹬鼻子上臉。
張堅家的張夫人第一個鬧到了婦救會。論樣貌,張夫人簡直不像張堅的妻,反倒像張堅的妾,張堅一身橫肉,滿臉大鬍子,個頭也不算太高,而張夫人細腰長腿,濃眉鳳眼,唯一的缺憾便是有幾分齙牙,常言道美人三分齙,這點缺憾就整體來說也沒什麼大不了。
張夫人之所以會嫁給張堅,是因為張家祖祖輩輩都是屠夫,張夫人孃家窮,張家找媒人來提親,這樁婚事自然而然就成了。
兩人相貌上的天差地別,對婚後生活影響很大,剛成婚那陣,張夫人有點瞧不上屠夫張堅,覺得他邋遢,粗獷,總一身豬糞味,指甲裡都是泥,嘴上不說,心裡暗暗打定主意,要循序漸進的改了張堅這毛病,每日張堅從外面回來,就燒水叫他沐浴更衣。
張堅不傻,知道妻子嫌他髒,男人脆弱的尊嚴被日復一日的打擊,很是憋悶,剛巧那時東丘城破,薛軍在鄉里徵兵,張堅一咬牙一跺腳就去投了軍,意欲做出一番事業,讓張夫人刮目相看。
張堅無疑是成功的,如今他在慎良手底下當差,管著幾千兵士,風光得意遠勝從前做屠夫,夫人也不敢嫌棄他了。
張堅揚眉吐氣,終於能在夫人面前挺起胸膛,展現威風,說話都硬氣了。
於是輪到張夫人憋悶。
張夫人既嫁給張堅,要改掉他邋遢的毛病,就是看中他還算忠厚老實,脾氣也好,真心實意的想和他過日子,哪裡料到張堅一朝得志,竟如此猖狂。
張夫人只能開解自己,橫豎她沒本事管張堅,隨張堅上天入地,她不理會就罷了,不看僧面還看孩子的面,現下不愁吃不愁穿的,湊合著活唄。
張夫人沒別的愛好,就喜歡漂亮衣裳和首飾,張堅沒投軍那會,她閒著沒事便在家自己做絨花髮簪,一來能戴著玩,二來能賣錢貼補家用,彼時張堅氣弱,不敢幹預,還攢銀子給她買布料買絲線。
今時不同往日了。
夜裡張堅回家,見夫人坐在床沿上,愛不釋手的撫著一匹綢緞,冷哼一聲道:“敗家娘們。”
張夫人小聲辯白:“這是玉珠送我的,沒花錢。”
玉珠在軍營里名聲極壞,還不如楚熹,楚熹在人前好歹給薛進留面子,玉珠是一點面子不給司其留,因此張堅說:“你少跟那小潑婦來往。”
張堅罵張夫人敗家娘們,張夫人可以當聽不見,罵姐妹玉珠為小潑婦,張夫人就不能忍了,瞪著眼睛道:“我同誰來往你也要管了!”
張堅毫不示弱:“和誰來往也不能同她來往!”
張夫人怒道:“我若非同她來往呢!你還能休了我不成!”
張堅橫眉豎眼道:“長本事了你!我缺你吃缺你穿了!一匹綢緞就把你給哄的找不著北了!你看看你身上的衣裳,首飾,哪樣不是我出生入死掙來的!你還敢跟我喊!”
尋常將領腰包鼓了,先想著置房置地,而張堅永遠蒐羅自己用不著的衣裳首飾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