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哭,孩子,你去忙你的,等屠斐醒了我叫你。
「對不起。」闕寧凝鞠躬道歉,祝繡雲忙攙扶她,「 可別說這見外的話,屠斐要是知道,準要生氣的。」
闕寧凝的淚水噼裡啪啦往下掉,祝琇雲將闕寧凝抱在懷裡輕聲安慰,「別哭別哭,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闕寧凝慢吞吞地往回走,她還得回到父親身邊,陳光輝規規矩矩地衝著祝繡雲彎了彎腰,「有事您隨時說話,屠斐的事,我會跟隊長申請,爭取最好的妥善處理方案。」
祝繡雲道謝,陳光輝離開,一路追著闕寧凝去了。
重症監護室門口,此刻只剩下祝琇雲,她渾身的力量像是頃刻間散盡,淚水湧上來再也控制不住。
祝繡雲在門口掩面輕聲啜泣,老屠同志啊,我這時候真希望你在身邊,我們就這一個寶貝啊。
祝琇雲沒有時間悲傷太久,她擦乾眼淚進入到重症監護室探望屠斐。
屠斐最喜歡的長髮被剃了,她的腦袋纏著白色的紗布,微弱的呼吸和機器的滴滴聲,證明她還活著。
屠斐一直都是個小臉的姑娘,眼前被紗布纏繞後,臉沒有巴掌大。
祝琇雲傾身摸了摸屠斐的臉頰,蒼白而又沒有一絲溫度,只有一股子藥味。
屠斐呼吸微弱,氧氣罩而蒙上一層淡淡的薄霧,她筆挺修長的睫毛交錯投下一片陰影。
祝誘雲的淚水再次失控,她咬著唇不讓自己落下淚,羅正陽這時推門進來。
祝琇雲慌忙間擦去淚水,羅正陽鼓勵性地笑了笑,「因為沈清淺沈醫生的前期止血工作做得很好,所以後續搶救做得也不錯。」
不過,到底是傷到了腦部,淤血塊取出了,正常是沒有問題,但是腦補的神經錯綜複雜,後續是否會有後遺症誰也不知道。
最糟糕的結果,是屠斐可能不會醒來,這也不是沒有可能,不過羅正陽多年的手術經驗來看,屠斐正常醒來沒問題,但關於記憶中樞是否受損,他不能確定。
一切都要向好向前看,羅正陽安慰祝琇雲別胡思亂想,祝琇雲低頭道謝。
醫院大廳出去的左右兩側,是不少人的吸菸區,闕寧凝和陳光輝也在那裡。
「信封呢?」陳光輝不忍但也得秉公辦事,闕寧凝不吭聲,陳光輝長長地抽了口煙吐出煙霧時嘆口氣,「 你是刑警,我不用多說,你都懂。
闕寧凝悶頭抽菸,臉色蒼白,她一直沒休息好,其實精神已經很疲乏了,但是接連的打擊讓她根本睡不著。
整個人隨時都可能倒下去,為了提神,闕寧凝一根接著一根抽菸。
「別抽了。」第四根時,陳光輝看不下去,他奪過闕寧凝的煙, 「信封給我,我不能保證別的,但我和老大,還有屠斐會保證,一切都會公正處理。」
闕寧凝低頭僵著身子,陳光輝攤開掌心等著她,闕寧凝雙拳緊握著發抖。
「闕寧凝,你是刑警,不能犯政治性的錯誤。」陳光輝輕輕拍了拍闕寧凝的手臂,「信封給我。」
闕寧凝慢騰騰地摸進兜裡,她身體緊繃,手在兜裡緊緊捏著信封。
陳光輝試探地握住她的腕子一點點拽出來,黃色的信封被捏的變形,陳光輝施力掰開闕寧凝緊握的五指,黃色信封落在他手裡。
「闕寧凝, 你還年輕,一切要向前 看,想想屠斐」 陳光輝知道最近這兩天對於闕寧凝的打擊有點大,先是父親出事,之後是閨蜜出事,「 年輕人,要堅強,父母還得依靠你。」
闕寧凝始終低著頭沒吭聲,陳光輝其實不擅長安慰人,說了幾句準備離開。
闕寧凝突然拉住陳光輝的衣服,她死死地抓著,陳光輝低頭看了看青筋凸起的手背,「闕寧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