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婼皺眉。“你望著我做什麼?”
鮑嬤嬤下意識地看看並不存在有人的左右,說道:“在我回答之前,姑娘能否告訴我,太太這事兒了了之後,你是怎麼打算的?”
蘇婼抿唇不語。
她的打算還只跟木槿和扶桑說過,之前鮑嬤嬤雖然也是她最為信任的人之一,但因為她年紀大,她省得被嘮叨,就沒說。卻不料她會這樣問。
“我的打算,跟謝家有何關係?”
鮑嬤嬤深沉氣,說道:“這些年老爺對姑娘的疏忽,我看在眼裡,你也感同深受。我知道你最大的願望就是把太太的死因查個水落石出。我也發過誓,太太的死不是我乾的,我也和姑娘一樣想找出來這個人是誰!那麼,在完成這件事後,姑娘還願意呆在這樣的蘇家嗎?”
蘇婼眯眼:“你想說什麼?”
“謝家確實一直還想從蘇家學到這門技藝,當年辦完喪事,大舅老爺走之前,讓我想辦法弄一本蘇家曾祖爺留下的寶籍,可是這些東西都收在很嚴密的地方,我怎麼拿得到?別說這幾年還讓老爺給發落到莊子上去了。
“但是拿不到,姑娘卻能拿到,我的意思是,要不姑娘想辦法把典籍弄出來,我們把它帶到謝家去!您的外祖父還在世,還有您的三個舅舅,他們當年都很疼愛太太,也一定會很疼愛您的!”
蘇婼站起來,跨步走到她面前,咬緊牙關望著她:“你這是想攛掇我去當家賊,拿蘇家的傳家技藝當成去謝家的投名狀?”
“不是!”鮑嬤嬤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看來我如今說什麼姑娘都不信我了。可是老婆子我還是要說,我對蘇家有怨氣,對老爺有怨氣,對太太和姑娘還有二爺絕對是掏心掏肺的,我這麼說,只是希望姑娘能有個依靠!
“留在蘇家,這宅子裡能有誰是你的依靠呢?就算二爺是,他也還小,他還要靠姑娘庇護呢!”
鮑嬤嬤聲音啞了,她扣在地上的雙手,指節因為太用力而成了白色。
蘇婼望著她,一字一句道:“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那我對謝家就更失望了。他們把我母親當成工具,嫁入京師這些年,母親被父親那樣無禮對待,按你剛才說的,他們明明可以強迫父親對母親給予些尊重,但卻因為母親不肯聽從,他們就選擇了袖手旁觀,聽之任之!
“我想在京中傳去母親過得不好的訊息時,他們一定還要坐在一起冷嘲熱諷,怪責母親咎由自取。這就是你口中的父兄的疼愛!而你居然還想要我拿著蘇家的東西去討好他們?
“你真是做夢!不管我對蘇家態度如何,也決不會因此去便宜了另一幫勢利無情的小人!”
“姑娘!謝家真的不是您說的這種人……”
“扶桑!”
蘇婼揚聲喚道。
扶桑應聲進來,看了眼屋裡,旋即快步走到蘇婼面前。
“先把她帶去西邊耳房,沒有我的命令,不許放她出來!”
蘇婼吐出來的每個字,冷硬得都像是凍成了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