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有貴賓跳出太平間,輕盈的“步伐”與她一般無二。
有些貴賓面目已經有些微腐,有些可能是第一次經歷“屍變”,沒受到影響。
這些貴賓身上都帶著剛從冷櫃裡爬出來的寒氣,周遭的溫度隨著他們一個個離去,降低了不少。
最後一位貴賓離開,再沒有新的貴賓出來。從隱蔽處探出頭來的張先生狠狠打了一個寒顫,搓著自己冒起雞皮疙瘩的胳膊,磕磕巴巴喊道:“白青……你在嗎?”
白青看向白無常,白無常搖頭說:“我的感知範圍內,沒有詭異存在。”
這些貴賓不是詭,更像是被操控了。
至少,他們不會是白青世界裡的殭屍。
他們的臉色青白,表情僵硬,正是死去的人類該有的面容。除此此外,竟沒有長出獠牙,也沒有尖銳的指甲,完全不符合屍變的特徵,但張先生提過,貴賓會在外面覓食。這又和殭屍夜裡吃血肉的習性相符合……張先生的呼喚聲越來越急切,白青走出工作間,應道:“我在!”
她要是再不應聲,張先生一定以為她遇害了。
一旁站著的張叔倒是比侄子要冷靜得多,他對白青的新身份接受良好,問道:“追嗎?”
白青點頭。
車子是早就準備好的。
肯定不可能是處理“田小芬事件”時乘坐的豪華商務車,而是就地取材,選的一輛車況良好的靈車。
張先生有駕照,但開車是張叔。殯儀館忙不過來的時候,張叔偶爾也要充當靈車的司機,對車況比較熟悉。
白青記得,上次張叔還幫忙焚燒貴賓來著……真是全才啊!
貴賓前行很快,越走越偏僻。
張叔開著車不遠不近跟在後面,對兩人說:“前面是墓地。”
張先生哆哆嗦嗦道:“他們去墓地幹什麼?不會是要去找吃的吧。”想到親眼看著入殮師從貴賓們口中清理出的血肉殘渣,黑泥腐物。他捂著嘴巴,一時竟難以遏制嘔吐的欲/望。
張叔白他一眼,罵道:“虧你還是喪葬業的內行人士,墓地哪來的東西吃。政/府早年便提倡火葬,取消土葬。公墓的墓碑下面,埋的只有骨灰。”
“對哦……”
張先生反應過來,大鬆一口氣。他勉強壓下胃裡的酸意,抬起頭看到前面的情形,連忙提醒張叔:“快!快停車。”
原來,一隊十幾位貴賓遇到橫在路上的道閘,一個個撞上去。道閘十分堅固,貴賓並沒有獲得鋼鐵般的身軀,一時撞不壞道閘。至於跳過去,更是不可能。道閘的高度接近一米,他們中跳得最高的也只是剛剛超過半米。
一時撞得七葷八素,摔得東倒西歪。
張先生:“……”
忽然直接覺得詐屍的貴賓也怎麼恐怖了。
張叔:“……”
是不是得阻止一下貴賓的自殘行為?
白青:“……躲著點,有人來了。”
一道身影從漆黑的夜色中走出來,飄逸的長髮隨風飛舞。道閘旁的路燈照在他的身上,使得他露出神秘的真容。
他大約二十歲,穿著一身頗具特色的服飾。靛藍的布料,佈滿暈染得毫無規律的大片白色花紋,形似裙褂。行走間,露出飄逸裙襬下的純白長褲。身上穿著一件滿繡坎肩,手腳和頭上都戴滿精緻的銀飾。
他的頭髮長至腰間,隨意披散著,柔順似一塊純黑的綢緞。
其容貌清麗秀美,但絕不會讓人誤以為是女性。
他身上充滿著陽剛氣質,粗大的喉結在細白的脖頸間上下滾動。臉上帶著頑童般的笑容,好像覺得這一幕很有趣。嘴角高高勾起,連橫在嘴邊的竹笛都遮不住上翹的唇。
他更加投入,吹奏竹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