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忽然傳來腳步聲,由遠及近,彼此舌頭之間的糾纏凝滯了一下,林夕兒的身子有些扭捏地動了一下,那腳步聲越來越近,彷彿已經到了身後。
她的手輕輕推開了我,面頰緋紅,因為羞赧,因為憋了氣兒,但很美,嬌美得如同湖邊一朵豔麗的花兒。
四目相對,我們都沒有回頭看那闖入的不合時宜的來者,彼此意猶未盡,目光深情地凝視著。
她整個人像是被烈日灼燒後的荷花,有些凌亂,卻豔美得無法形容。
我摸著鼻子傻笑,內心充溢著幸福感,像一股熱流在胸中湧動著。
她俯首,抬手輕輕地攏了一下耳鬢的髮絲,橙紅的夕陽照在她緋紅的香腮上,她黑亮的秀髮閃著爍爍的光亮。
“你笑話我?。”她嗔我說,聲音很細。
我道:“沒、沒呢。”
“那你幹嗎笑?”她飛快地看我一眼,俯首說。
我道:“我也不知道,就是想笑,我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幸福感。”
她又很快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將目光投向魚鱗般閃爍的湖面,輕聲說:“陪我走走好麼?。”
我說:“好,陪你跑都行!嘿嘿。”
我雙手撐住身下的木板,快速地站起身來,然後我做了一個邀舞的姿勢,向她伸出手去說:“林小姐,我可以牽你的手麼?”
她仰臉看我,眨了眨眼睛,輕笑說:“看在你這麼紳士的份上,我就答應你了。”
我扶她起身,牽著她的手,踩著腳下的木板,向對面的草地上走去。
我身後也是一對情侶,正背對著我們偎依地坐在木馬頭上,他們就是方才不合時宜的侵入者。
我恨恨地看著他們的背影,心裡有氣,要不是他們突然闖入,驚擾了林夕兒,指不定我們還要纏綿很久呢!她唇瓣的柔軟,她口中的芬香,久久不去,我依然還在回味著。
我們都沒說話,牽手離開了木碼頭,走上了那片青草地,那草地就像一塊無邊無際的碧綠的地毯。
遠處是一個賽馬場,有一些人在那裡騎馬,遠遠地傳來歡笑聲,偶爾還有馬匹的嘶鳴聲。
我們在草地上慢慢走著,林夕兒半勾著臉,看著碧綠的草地,以及草地上不知名的五顏六色的小花兒。我走在她身邊,含著笑意注視著她的香腮,以及她耳鬢細細的絨發。
我故意輕咳一聲說:“上次在舞會上我聽別人叫你英文名,你英文名叫fannybrawne(芳妮-布勞恩)嗎?很文藝,跟johnkeats(約翰.濟慈)有關麼?。”
林夕兒轉臉飛快地看我一眼,呡唇一笑說:“你懂的。”
我笑:“那麼說,你也喜歡浪漫主義詩人濟慈?喜歡他那些美麗的詩?你最喜歡哪首?。”
“《brightstar》(《明亮的星》)。”她莞爾一笑說。
我笑:“那你看過這首詩的同名電影嗎?”
她微笑著點點頭。
獲奧斯卡提名的英國電影《brightstar》,是講訴天才濟慈與芳妮的愛情故事,影片唯美、傷感而真實。年僅二十五歲的濟慈最終因癆病去世,他一生窮苦潦倒,一直未能如願跟芳妮步入婚姻的殿堂。濟慈死後,芳妮一生都未取下濟慈送給她的訂婚戒指。
我放眼望著遠處起伏的山脈,嘆聲道:“這部電影很讓人唏噓,愛情的真摯,詩人的早逝,一切一切。”
林夕兒點點頭說:“生命的質量與長度並無關係,愛情的美麗與結局也不一定相關。芳妮是幸運的,她因為濟慈的詩而流芳百世,濟慈雖然英年早逝,但無疑他們也是幸運的,他們被彼此的溫暖著,長達一生。”
“西方諺語說,被上帝寵愛的人短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