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已經盼了快十年了,以前住在這裡的時候,她每天晚上都在睡前默默祈禱,無比虔誠,詛咒他賭錢的時候被人剁掉手指,詛咒他深夜喝完酒被車撞死,詛咒他上樓梯的時候從三樓摔下來跌死……她為他構劃過無數種意外身亡的可能,這種構劃對她來說是一種慰藉,最低成本的慰藉。
但她自始至終沒有那樣的勇氣去想象,有朝一日,這個人會匍匐在她腳下,哭著求她幫忙叫救護車。
簡直像在做夢一樣。
遲越完全受不了這種髒東西哭哭啼啼的樣子,更受不了從他嘴裡說出溫降的名字,脾氣上來,低聲示意身後的人背過身去,準備上前再補幾腳,卻被溫降抱著手臂死死拽住了。
溫降能感覺到他的心跳很快,她的心臟同樣跳得很快,衝他搖搖頭道:“走吧,別打了……”
“別打了?”遲越沒想到她都被欺負到這份上了還不還手,氣極反笑,掙開她的掣肘,指著地上的人問,“你不知道他剛才在門口乾什麼?我今天不把這條老狗閹了我不是人!”
溫降為了拖住他,來不及多想,只是更用力地伸手抱住他的腰,在拉扯中微微紅了眼眶,一個勁地催促:“我們走吧,你不要為這種人做錯事,不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