噁心往下看,目光停留在《現場勘驗筆錄》跟《物證檢驗報告》那幾頁,她皺著眉頭翻來覆去的看那幾頁。
最後忍不住唸了出來,“彈|簧|跳|刀上只檢驗出了劉斌一個人的指紋,水果刀驗出了張敏跟劉斌兩人指紋,劉斌身上傷口證實是水果刀造成,跟供述無誤。但上一位律師在血跡哪裡打了個問號,寫了幾句批註,我仔細看過了,張敏身上未檢驗出劉斌血跡,而劉斌身上,也沒有檢驗出張敏血跡。”
“兩人互捅多刀,彈|簧|跳|刀只有六公分長度,能達到致命傷的程度,定然是近距離接觸產生的,張敏的致命傷是被切斷了頸部總動脈,血液怎麼可能不噴濺?”
“聰明。”邵恩誇她,單手握方向盤,另手給她遞了盒薄荷口香糖。
徐扣弦抽了一片放進嘴裡咀嚼,薄荷味清涼上腦,厭惡感被壓下許多。
開始重新往下看,她拿指尖比著一行行的往下看,看的仔細,還沒來得及看完,車就已經開到了看守所門口。
外層是被電網高牆包圍的獨棟,徐扣弦頭一次來,下車站定的第一件事是深呼吸。
手就被邵恩牽緊,微糙的指腹在她掌心劃圈,把溫熱體溫渡一點點給她。
邵恩同徐扣弦低語,“別怕,有我在呢。”
然後徐扣弦居然奇蹟般的,真的不怕了。
邵恩出示了律師執業證書、律師事務所證明和委託書之後就獄警被帶到了會見室。
幾分鐘之後,隔著厚重的玻璃,徐扣弦跟邵恩見到了劉斌。
之前徐扣弦沒見過劉斌,但她潛意識裡覺得,劉斌不該是眼前這樣的。
她在劉斌連上讀不出半分老師劉諒的書生氣,也讀不出師母王雪的和藹客氣。
男人就那樣穿著囚服,癱坐在椅子上,胡茬佈滿下巴,眼神渙散,見到邵恩的時候明顯驚了下,開口時候語調遲緩。
“哥。”劉斌喊邵恩,下一句是,“你怎麼來了?我父母都還好嗎?”
剛剛翻閱卷宗時候還主觀的覺得劉斌這個人可能真有些問題,可他這樣一問,徐扣弦便平白生了些底氣。
在自己身陷囫圇情況下還時刻保持著對人家熱切關心的人,起碼還存著人性。
值得邵恩跟自己為其無償奔走忙碌。
劉斌跟邵恩之間隔著桌板跟玻璃還有幾尺距離,可徐扣弦同邵恩坐的近,她明顯的看見邵恩眼皮跳了下,正在翻卷宗的手指也頓了會兒。
“老師跟師母都還行,現在都住在我家,我會照顧好他們的。”邵恩沉聲答。
僅僅這一句,劉斌瞬息淚如雨下,他掩面而泣而約莫半分鐘,拿袖口草草蹭了下淚,抬頭望著邵恩跟徐扣弦,“哥,你是接手了這樁案子?”
根本就多次一問。
劉斌是法律工作者,怎麼可能不知道他現在這種情況下,只有辯護律師才可能探監。
大概高牆內待得太久了,忽而見到至親,開口時候無措,說話也不跟著腦子了。
會見時間有限,距離開庭時間就只剩下十天,必須要爭分奪秒了。
邵恩打斷了劉斌不太必要的煽情,直截了當的告訴他,“你的案子我接了,我現在需要了解些情況。”
“不用了哥,我自辯就可以了。”劉斌低頭,悻悻回。
邵恩一夜沒睡,明顯沒什麼耐心,衝著劉斌咆哮,“都特麼的快過年了,你知道老師跟師母住哪裡嗎?三十塊錢一天的招待所,視窗風都擋不住,老師把刑法都翻爛了,就為了你這些破事,你跟我說不用了。你當人家兒子一場,就是為了把父母託付給別人,自己撒手什麼都不管?”
邵恩對劉斌的關切明顯出於辯護律師跟委託人之間,他的表現太激動了,徐扣弦趕忙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