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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婼把目光自他背影上收回來,望著韓陌:“你們剛才在說什麼?”
“先去太平胡同,我們一邊吃飯一邊慢慢說!”
韓陌不由分說把她又攙回了車上,自己也跟著擠上來,本來不算狹小的車廂,因為他過份高大的身材而顯得有些逼窄起來。不過人家可一點都不覺得,兩腿無處可放,就挨著蘇婼坐點兒。
好在太平胡同並不遠,一會兒馬車就駛進了院子裡頭。
蘇婼聞著飯菜香踏下馬車,雖然饞蟲有些來了,等進門之後還是問:“這時候不上不下的,吃什麼飯?”
“我還沒吃飯哩。”韓陌在桌旁坐下,指著對面也讓她坐。
蘇婼看了眼滿桌子好吃的,也就不客氣地舉起牙箸,說道:“什麼事情這麼忙?”
打從放跑了常賀後,她著實也沒聽說朝中有什麼大不了的事,常蔚這邊自然也是不可能突然有什麼新進展,因此她這幾日也是把注意力放在了蘇家內宅。趁著給韓陌做機括的時候,順道把胡氏院裡的機括一併做了,出門前她已經派人去送了信給蘇纘,約定明日上晌就開始安裝。
韓陌喝了兩口肉羹墊肚,說道:“你方才不是問你爹跟我說什麼麼?我們說的事,就是這幾日正忙的事。”
“說來聽聽。”
“我們打算引蛇出洞,再次把常賀招出來。”
“招他?”蘇婼夾的菜都顧不上吃了,“上次放走,這次再抓?”
“這次抓,可是真抓。”
蘇婼蹙眉:“為什麼?”
“因為我們要得到他身上的虎符。”
“那你怎麼知道他一定會把虎符給你們?”
蘇婼覺得這些男的可真玄乎。
韓陌笑了下,說道:“你知道皇上這幾日在忙什麼麼?”
“忙什麼?”
“忙著召集朝中的一二品大臣吃茶。也就是,我們正盯著的‘朱袍人’。昨日前日請的是武將,而今日,請的是內閣諸臣。”韓陌目光深深,透著掩飾不住的意氣。
蘇婼直起了腰:“你的意思是,皇上也在配合你們了?”
“先前的御花園裡,皇上當著內閣諸臣之麵點破了首輔之爭,隨後嘉獎了沈王二閣老在災情上的作為,最後,他提到了常賀早前在常府作亂,而後,說目前常蔚一案如何破局比起災情來更加重要。”
蘇婼明白了:“皇上在推波助瀾!”
“沒錯,不但皇上在推,我們各方都在相互推動,只有這樣推,水波之下藏著的奸佞才能浮得上來!”
原先一直都在處於被動中,常蔚案發後,因為線索暴露得太過突然,又花時間捋了許久,如今已到了該出手的時刻,韓陌在說到末尾的時候,語氣都不由自主地放緩放沉。隱成長在大梁平靜表面下這麼久的毒瘤,是時候該一舉拔除了!
蘇婼沉吟:“原來你要的機括,是為了用在這之上。這樣的話,我再加點什麼好了!朱袍人隱藏至深,足見其狡猾,我們得增加點贏面才是。這一次,無論如何都絕不能無功而返!”說到這裡她朗聲向外:“——把箱子抬進來!”
……
夜幕沉沉地壓在大地之上,暖風烘入帳中。
炎夏的京城,沒有冰盆時刻供著,竟是如此之難熬。
常賀穿著中衣在床上輾轉反側,心裡頭煩躁難耐。
一時間他又翻身坐起來,赤著腳下了地。
今夜有月光,但院裡頭十分安靜。遠處的街頭倒是隱約有馬蹄聲和車軲轆聲傳來,卻似與這宅院隔著十萬八千里。
這幾日他都沒有出去,跟楊燮見過那一面後,矛盾似乎成了過去的事情。楊燮時常喚他前去喝茶談天,又時常邀他一道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