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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身惱命?我怎會無關緊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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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千花蕊慈母悲哀》
莆仙兒這名乍看俊俏,嘴唇一碰,喉嚨一頂,就從口裡溢位,叫起來好不輕快;可莆仙兒這人的命卻比摻過爛泥的死魚蝦還賤,軟骨頭,火性子,偷懶取巧,坑蒙拐騙,他如願長成一個貧民窟人該有的樣子。是了,婊子肚裡爬出的種生得再有鼻子有眼,也比清白肚裡的要多些乞頭賴臉,即便莆仙兒不喝酒,那些清白人也靈如狗鼻,得憋火繞遠路走,還要不經意唾唾沫到他腳邊,唸叨著,平天白日躲醉漢似的晦氣。
生他長他的貧民窟不叫貧民窟,叫康樂區,康樂區的人們信神信佛,信一切可以叩拜許願的東西。每家每戶沒床沒筷子也不能沒神龕沒供香。他們這屬於熱帶城市,一年一季,夏季。於是,一股混合汗臭、垃圾惡臭、魚蝦腥臭和濃濃的有如實心具象的檀香味從康樂區的頭貫穿到康樂區的尾,這小地方颱風頻繁,可總也沖刷不淡一股子詭異陰暗的味道。
莆仙兒還有個妹妹,大概十四五,但不知是不是他為了給自己續種偷的女人(眾人促狹鬨笑,調味般日日拿出來揣測一番),小姑娘到歲數可沒這歲數該有的十全營養,她哥是排骨,她就是配菜黃豆粒,不過黃豆粒不面黃不肌瘦,反而十分白淨,或許是她哥盡心養她,上供一樣供奉她,倘若黃豆粒吃不上飯了,莆仙兒都有可能割自己的肉給她吃,疼的簡直沒邊了。
黃豆粒是大家調笑時候叫順嘴的諢名,可沒一個人敢當著莆仙兒的面喊他妹妹黃豆粒,哪個不長心的這樣做了,就相當於是把惡紅了眼的狗繩給鬆了,不皮開肉綻不見血見淚都是他莆狗留人情。
他妹妹當然有名字,他妹妹呀,叫小紅。
可是從來不見莆仙兒連名帶姓喊她,因著這個由頭大家才有那樣淫穢齷齪的揣測,怎麼能怪大傢伙呢,都是莆仙兒把柄多,他做過落人口舌的事比康樂區供的神仙品種還多,當然不怪大家。
還有一件事。
莆仙兒家是康樂區唯一一家沒有神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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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裡擺很多鏡子。
鏡子裡的左右手是反的。
他養的神得求著他傍著他才能活。
他愛看祂乞憐搖尾,奴顏媚骨,只有這樣他才能感受到活著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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