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幾件隨身衣物,隨唐平奔赴玉城。
離開之前,她開啟信箱,把裡面的信件一股腦兒都塞進了藤箱帶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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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城醫院裡,顧茗靜靜躺在病床上,還在昏睡。
托馬斯˙米勒每日查房總要過來問一問她的近況,不厭其煩的提很多問題,全是小細節。已經把辦公室搬進顧茗病房,打起精神處理玉城軍政要事的馮瞿一再回答,耐心極好,引的跟過來的小護士竊竊私語,暗中誇讚他是個好男人。
按照後世的說法,艹人設弄好了能吸粉,弄崩了就要涼涼。
馮瞿無意之中在醫院未婚小姑娘們之間口碑極好,因此看到跟個瘋婆子衝進病房,開口就罵的管美筠,小護士們都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難道馮大帥的痴情都是裝的?
管美筠衝進病房,見到昏迷的顧茗,也管不得馮瞿的身份,邊哭邊罵:“姓馮的,我家阿茗遇上你就沒好事兒,好好的人受了這麼重的傷,你就不能離她遠一點?”
香草嚇的忙拉她的袖子:“小姐——”試圖阻止她再罵下去。
馮少帥:“……”
馮瞿長這麼大,都是被女人們捧著,就連他親媽馮夫人也從來沒罵過,結果被個小丫頭衝進來指著鼻子一頓臭罵,臉色雖然比較難看,可是瞧在顧茗面上,也不好跟個小丫頭計較。
唐平緊跟著進來,連忙捂住了管美筠的嘴,要把她往外拖:“別鬧了!發生這種事,少帥比誰都難受!”
管美筠狠狠咬下去,唐平“嗷”的一聲慘叫,疼的直摔手:“臭丫頭,差點給你咬下一塊肉來。”他手心一塊軟肉留下幾個深深的牙印,還滲出血跡了。
“你們仗勢欺人,還不讓人說!”管美筠摸摸昏睡著的顧茗,眼淚復又下來了:“阿茗,你快醒醒啊。”
顧茗安靜的躺著,面色跟床單一個顏色,兩頰深陷了下去,才幾日功夫就脫了形。
她平日是個開朗鬧騰的性子,跟管美筠同住,總能逗的她發笑,如今躺在那裡不言不語,讓管美筠心裡難受不已。
唐平:“好了好了別哭了!找你來是想讓你把她叫醒的,不是讓你來哭的。”兩人一路從滬上趕過來,車上管美筠沒少擠兌唐平,連“馮少帥身邊仗勢欺人的狗腿子”此類的話都說出來了。
管美筠抹一把臉上的淚,摸著顧茗的手,輕聲喚她:“阿茗,醒醒。阿茗,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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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美筠在病房裡整一日,嗓子都快啞了,該說的都說了,從學校到顧家,從小到大有關她的事兒,連同她過世的親生母親都提起了,顧茗還是毫無反應。
管美筠:“……”
她折騰這麼久,馮瞿就一直沉默的坐在那裡,好像在看一出舞臺劇,不言不動不挪窩。
曾經時常出現在容城各大報紙頭版頭條風光無兩的馮少帥鬍子拉茬,兩隻眼睛宛如黝黑無底的深井,身上的軍服皺皺巴巴,說不出的邋遢。
唐平眼巴巴看著她:“你行不行啊?不是說你是顧小姐最好的朋友嗎?”
管美筠:“……要不你來?”
唐平:“……”
管美筠忽然想起來,來之前她還從信箱裡拿了厚厚一沓來信。
家裡的信箱泰半是顧茗的信,有各協會的邀約,各報章雜誌的約稿,以及一些朋友及讀者的來信,最重要的還有章啟越的情書。
章啟越去北平航校讀書之後,一直維持著高頻率的來信,一週少則兩封,多則三四封信。
她從一堆信裡扒拉出了七八封章啟越的信,說:“阿茗,你來玉城的這段時間,啟越給你寫了好幾封信了,你不肯自己讀,我幫你讀好不好?”
顧茗安靜躺著,馮瞿也沒有反對,唐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