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洲到底是沒有使勁,所以李光濟一個抬手就掙脫了。
這一次李光濟表現得及其剋制,他低聲說:“你現在大了,翅膀硬了,我是管不住你。一言不合,你又要往人家家跑。”
“管不了就別管,非要操這份心不可嗎?”
“我說了我不是來找你的。”
“你找他想幹嘛?”李之洲眉間一蹙,眉眼一塊往下沉了沉。
沈言正好從樓梯竄了上來,猛地一抬頭看到這幅場景,頓時嚇得渾身抖了抖。李之洲與他對視了一眼,沈言便貓著腰從他們身邊溜了過去,鑽進教室後他順手就將門關上。緊接著走廊的窗也一扇接一扇地被拉上了。
“我不找他,要眼睜睜看著他把你毀了嗎?”李光濟的音量還是不自覺地揚了起來,“你原來好好的一個人。認識他之後看看你變成什麼樣了?腦子都不清醒了。就是他把你帶壞了!”
“他沒有!”李之洲沉著嗓子,一字一句地反駁,“他們家還幫過我們。別說這種忘恩負義的話。”
“幫?沒你往外送錢的事,我需要他們來幫?”李光濟臉色沉了下來,“是不是送錢的事也是他給你出的主意?你個胳膊肘往外拐的小白眼狼。老子辛辛苦苦養你這麼多年,怎麼養出你這麼個髒心爛肺的東西。”
“你少胡說八道!!”
李之洲的話音剛落下,教室門被開啟了,“砰”地一聲砸到了牆上。
于思煜站在門口,微微揚起下巴看向李光濟,笑著說:“叔,你找我?”
于思煜這幾天睡得並不踏實。他本來已經為自己一時衝動想好了藉口,結果卻怎麼也糊弄不過去。于思煜並不確定李之洲怎麼想的,他看起來對自己的舉動並沒有特別牴觸。但李之洲本來就是溫柔的人,即使心裡討厭他也會念在自己是朋友的份上,將那份牴觸和不適生吞下去。
于思煜覺得,他即使是要拒絕他,也會是溫柔的。
就像鈍刀子割肉。
于思煜沉浸在了自己的忐忑不安中,像是個等待宣判的罪人,以至於他遲遲都沒有發現走廊上發生的事情。
教室裡的絕大多數同學都沒有注意到異樣,家長有什麼事情來學校找自己孩子說幾句話,也沒什麼稀奇的。
江小北本來也沒想管,他扒在窗戶上看了一會兒,總覺得氣氛有些過於劍拔弩張。猶豫再三後,他從教室的另一邊悄悄地溜了到了于思煜身後,拽了拽他的校服,“煜哥,李之洲的爸爸要找你。”
于思煜手裡的筆瞬間就轉飛了出去。
他猛地站了起來看向了教室外面,擰起了眉頭。
于思煜的第一反應是膽怯的。他滿腦子只想找個什麼地方躲起來。
這種膽怯來自於他的心虛。于思煜始終覺得,他不小心流露出的喜歡是過界的,如白日焰火般,荒唐且不合理。
在這一刻來臨之前,他還抱著某種僥倖,希望李光濟老眼昏花,根本沒看到他幹了什麼。然而事實上來就給了他一個大耳光。
李光濟不但看見了,他還找上門了。
這時沈言跟個賊似的溜了進來。他輕手輕腳地將教室的門合上了,然後去關走廊的窗。
于思煜等沈言把門窗關好後,才壯著膽悄悄地走到了門後面。
沈言臉色蒼白過來扯他,叫他別聽了。于思煜搖了搖頭,輕輕掰開了他的手。
都是他的錯。
如果不是他得意忘形地越了界,李之洲也不用遭這種罪。
李光濟的聲音忽的大了起來,坐在陸續有同學意識到到了不對勁,抬起頭往窗外看去。
于思煜原本揣著的滿滿的怯懦,卻在李光濟一句一句惡毒的話語下逐漸發酵成了怒意。
憤怒和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