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面前提起安嶠。
可他怎麼可能不難過?
如果不在乎,當年他就不會攬下所有罪名去往浮游星,一去就是十數年。
雖然他的爸爸當年懦弱地放棄了他,但他理解他,願意給他時間去平復內心的傷痛,直到有一天接受他這個血脈骯髒的孩子。
最後他等到了,但代價也是慘痛的。
覃之鶴有些迷茫,他甚至不知道自己這些年來這麼努力是為了什麼?
復仇?太淺薄了。
想了很久,他才想到一個答應——他只是想要一個家。
可是現在安嶠死了,他就算成功地報了仇,可報仇之後呢?他需要靠什麼支撐下去?
“輪到你了。”
“哦……”
我愣愣的,走到人群的最前面,將花擺在了墓碑前,正好和覃之鶴送的花擺成了一排。
在我之後,又有人上來祭拜安嶠,我只能退到了一旁,和覃之鶴站在一起。
“把衣服穿上。”
覃之鶴脫下他的外套,把衣服丟給我。
我發現他和尤非白一樣給一樣東西都喜歡用丟的,這習慣真壞。
但確實冷。
我才不會委屈自己,冷了就穿衣服,管衣服是誰的。
又等了好一會兒,所有人都祭拜完了,開始陸續離開。
覃之鶴和我走在最後,這一次他一句話沒說,我們沉默地坐上了車。
車內,他點燃了一根菸。
我皺了皺眉。
“你討厭煙味?”
他笑了下,臉頰兩邊是被雨水打溼的黑髮,在車內昏暗的環境裡,映襯的他此刻面色如雪般蒼白。
我晃了下神,說:“不討厭。”
話雖這麼說,覃之鶴卻按滅了手上的煙。
我眨了眨眼,不懂他。
他真的好難懂,我都說了不討厭,他還按滅了煙。
其實現在這個覃之鶴更難對付吧?
我胡亂猜測著,這個時候腿上突然一重,低頭一看,只見覃之鶴將頭枕在了我的腿上。
我看到他的頭髮上好多一閃一閃的。
我眼睛移不開了,嘴上還是要說:“這,這樣不好吧?”
“你在可憐我吧?是的話就讓我靠一靠,我隨便你可憐……”
覃之鶴眼皮都沒抬一下。
我表情古怪,心裡是不想他佔我便宜的,但今天日子特殊——
算了算了,看在安嶠的面子上,今天就不和你計較了。
我盯著覃之鶴的頭髮看了好久,灼熱地連覃之鶴都感覺到了。
“你喜歡就拿吧。”
覃之鶴伸手將一個吊墜拽了下來,扔給了我。
我覺得他太粗暴了,在他打算扯第二個的時候阻止了他。
我說:“你別動,我來。”
覃之鶴不動了,十分配合。
我小心地解開他的頭髮,倒也沒那麼喪心病狂,只挑了幾個最大最重的黃金飾品放入自己的口袋裡。
“你喜歡黃金?”他問。
我誠實道:“喜歡,但其實我喜歡的是錢。”
“我有很多錢,你願意……”
他說。
“不願意。”
我毫不猶豫地打斷他,彷彿戲精上身一樣,表情堅定的像要入黨:“錢是很重要,但錢是買不來感情的,我希望你不要用錢來侮辱我。”
這表情,神似小白花。
這臺詞,老狗血文了。
唸的我發笑。
“再多的錢也不行嗎?”
覃之鶴抬頭看我,語氣似乎在確認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