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將軍府主堂當中。
身穿甲冑的于禁面有憂色,此時他跪坐在主位之上,顯得神情不定。
“你說...先鋒已敗?龐德被擒?”
在於禁身前,一個跪伏在地的先鋒軍魏軍士卒重重點了點頭,他將頭埋得很低,說道:“當日龐將軍與關雲長大戰兩百回合,不分勝負,只可惜荊州兵人數眾多,我等不敵,遂致潰敗,便是龐將軍,也被蜀軍生擒了。”
“這...”
于禁面色難看。
“龐令明何輕敵耶?”
他現在是痛心疾首啊!
原本這樊城便如同海中孤舟,稍有不甚,便是滿盤皆輸的結果。
你龐令明還敢浪戰,以至於將先鋒軍都浪沒了?
有罪啊!
龐令明!
自家將軍被罵,跪伏在堂中計程車卒心中憤怒,他拳頭緊握,搖了搖壓,罕見的也硬氣起來了。
“將軍何出此言?當日龐將軍吸引了蜀軍主力,若將軍敢出城應戰的話,我等兩面夾擊,未嘗不能取勝,左將軍為何要責備龐將軍?”
“我等守城,難道還要你這小卒來教?”
于禁部將見此人出言不遜,連忙上前呵斥。
“罷了罷了。”
當日的情形,圍攻樊城的荊州兵確實是走了不少。
若是他帶兵衝殺上前,確實可以破掉蜀軍重圍。
然而...
他被蜀軍圍在城中,根本不知道城外的訊息。
況兵不厭詐,關雲長在襄陽便用計了,難免不在樊城用計,萬一這是蜀軍的計策,豈不是連樊城都要丟?
他于禁賭不起!
“帶下去罷。”
將一臉不服的先鋒軍士卒帶下去後,于禁看向堂中諸將,說道:
“此乃蜀軍的疲敵之策,故意讓此人入營,便是想要亂我軍心,即便是先鋒軍真的陷於荊州兵,亦是無傷大雅,我魏國大軍已至,只需再堅守一二個月,則樊城,必能不失!”
在蜀軍的重重圍困之下,這兵卒還能入城來,自然是劉禪故意放他進去的。
目的,還真是要亂他軍心。
“將軍放心,城中糧草充盈,加之蜀軍只是圍城而不攻,守個一兩個月,不成問題。”
若是被攻城的話,那壓力就有點大了。
但現在只是被圍住了而已,能有什麼壓力?
守便是了。
正此時,滿寵從堂外匆匆趕來。
“將軍,恐怕蜀軍又要有動作了。”
蜀軍又要有動作?
于禁心中一緊。
難道是因為先鋒軍被破的原因,想要對樊城用兵了?
他當即說道:“堅守城池,不惜一切代價,我倒是要叫雲長有來無回!”
“將軍誤會了。”
見到于禁如此反應,滿寵臉上苦笑不得。
“非是蜀軍攻城,而是漢江水位下降了。”
“嗯?”
于禁心中原本是鬆了一口氣,但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眉頭又緊緊的皺起來了。
“你的意思是?”
滿寵面色鄭重,他言道:“據我所知,大軍屯於川口,地勢甚低;雖有土山,離營稍遠。即今秋雨連綿,軍士艱辛。方才我觀之,荊州兵移於高阜處,又於漢水口預備戰筏;倘江水泛漲,我支援軍危矣,宜早為計,通知大將軍。”
“竟有此事?”
于禁聞言,臉色大變,此刻也顧不上什麼風度了。
他當即帶著堂中部將,一同上樊城城頭。
從這個角度,便可看到漢江上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