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謝行之站起身來,對盧宛道:“我們回去罷,時辰不早了。”
在女使僕婦們的注視下,謝行之思忖一瞬,抬手,握住亭亭站著的盧宛的纖指。
盧宛心中原本的煩躁與厭惡,暫時被謝行之牽住自己的手的驚詫,而沖淡了幾分。
房間中雖安靜著,但盧宛卻知道,此時此刻有無數雙下人的眼睛,正暗中觀察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面上浮現出一抹淺淺笑意來,盧宛很給面子地對謝行之笑笑,反握住他的手掌。
而看著復又對自己安慰幾句,便相攜離開的謝行之與盧宛,謝芙在他們走後,氣得將東西摔了一地。
眼中盡是淚水的謝芙發誓,這是她自小到大,受過的最憋悶的窩囊氣。
父親竟然偏袒盧宛!
她恨盧宛,恨得更是咬牙切齒。
描眉
盧宛生氣了。
想到被寵壞了的謝芙,謝行之垂眸,望著夜色之中,彷彿正沉沉睡著的盧宛的背影,解衣上榻。
他想復勸盧宛幾句,謝芙是孩子,她是母親,不該與謝芙計較。
只是,話到口邊,縈繞了一瞬,最後他還是什麼都不曾說。
盧宛與謝芙,本來便是年歲相當。
若說芙娘是年歲尚小,有氣性的小姑娘,那麼宛娘,又何嘗不是如此?
宛娘不過比芙娘年長不到一歲。
這般想著,謝行之頭疼之餘,心中湧上些微憐惜柔情。
他看著側躺著,面朝裡牆,只著單薄中衣沉沉睡著的盧宛。
半晌之後,他展臂,勾著她盈盈不堪一握的柳腰,將她抱在懷中。
一夜無夢。
盧宛第二日醒來的時候,天色尚還半明半昧。
因為昨晚睡得很早,又一夜好眠,所以她醒來的時辰雖然尚早,整個人卻極神清氣朗。
微微伸了個懶腰,盧宛緩緩睜開眼眸。
她後知後覺地察覺到,自己的腰間,橫著男人勁瘦有力的手臂。
身後男人的體溫,更是彷彿炙熱的火爐一般,讓她微皺了下眉。
低垂眼睫,盧宛的神色平靜,又透出些冷淡之色來。
她抬手,正待掰開謝行之勾攬著自己腰肢的手臂,卻察覺到身後的男人似是醒了。
思忖片刻,盧宛轉過身去,對謝行之淺淺一笑,彷彿方才發現他也在這張床榻上一般。
她抿唇笑笑,笑意有些敷衍地問道:“攝政王何時回來的?”
看出盧宛的疏離與應付來,謝行之抬手,微有些粗糲的修長指節摩挲著她的面容。
“亥時。”
察覺到謝行之落在自己面容上的眸色愈深,撫著自己的指節力道也更加繾綣旖旎。
盧宛不受控制地耳垂有些發燙。
這會子時辰尚早,盧宛自是察覺到抱著自己的男人,漸漸變得有些不對勁。
她心中生出些惱恨來,為何要醒這般早,為自己找這麻煩。
瀲灩的水眸中眼波流轉,盧宛想要挽救一下。
她望著謝行之,含蓄地輕聲道:“攝政王每日早出晚歸,實在辛苦,還是好好保重身體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