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敏聽著其格其回稟的訊息,原本和緩的臉色,一下子更加難看了。
“陳秋華一年前被大夫診斷鬱病,在兩個丫鬟陪同下前往不遠處的松山寺踏青,結果在路上突然發病,另一個丫鬟沒辦法,只好去找大夫……”
“後面的事,福晉便都知道了。”
其格其說著有幾分唏噓,雖說陳家不是大富大貴,但也算是書香門第,如今陳秋華卻落得個這樣的下場。
胤?的眉頭也緊緊皺在一起,他當初還覺得福晉有些小題大做了,如今看來,這些個刁民絲毫不將律法放在眼中。
“陳秋華本就飽讀詩書,這一年的生活裡,張瑞軍是屢屢打擊,將她踩進了泥潭,若不是張瑞軍想生個兒子,更是想讓她去當暗門子。
又是言語打擊,又是拳腳相加,加上各種的羞辱,愣是將她逼瘋了。
這一年裡,她也想過逃跑,只是村子裡一家家的都幫著張瑞軍看著她,連村子都出不去
若不是冬天太冷了,張瑞軍不想去打水,也不會允許她出門洗衣裳。”
其格其還在說,越說她的聲音裡也帶上了怒意,恨不得將張瑞軍直接弄死。
“那個叫蓮兒的丫鬟日子也沒好到哪裡去,雖沒淪落到暗門子,卻也被張瑞劍當作玩物,前些日子更是被打的小月了,身上現在都沒好利索。”
空氣漸漸凝滯,只聽見馬車車輪滾動的聲音。
胤?握住了諾敏的手,眼睛鄭重得看著她,許諾道:
“你放心,這件事情爺會盯著順天府尹,一定秉公辦理,會給陳秋華一個交代。”
諾敏點了點頭,有他出面,張瑞軍等人定是討不了好。
只是如今另一件事擺在眾人跟前,不管怎麼說,陳秋華都失了貞潔,他們滿人、蒙古人倒是不重視這些,寡婦進宮都不少見。
但是陳秋華可是漢人,不知道失蹤一年,家裡又是什麼個樣子?
萬一,他們將陳秋華主僕二人救了出來,但家裡不歡迎她們回去,甚至覺得她們有辱門楣,讓她們重新回到張瑞軍身邊生活怎麼辦?
畢竟別說清朝了,現代都還有“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的習慣,湖北那個以“印表機壞了”拒絕辦理離婚的工作人員不就還被評為好人嗎?
諾敏想到這,心也不由得沉了沉,只覺得胸口壓了一塊大石頭。
“先派人去打聽一下吧,看看陳秋華失蹤這些年,陳家有沒有在尋找,也打聽一下陳家家風如何。”
“是。”其格其應下。
良久後,她才開口。
“若是兩人實在沒地方去,將她們送到莊子上去,正好她們一個識字一個女紅不錯,也可以教教莊子上的孩子。”
胤?也點頭,福晉說的倒也是個法子。
後車裡,主僕倆抱頭痛哭,好一會才停歇下來。
原本蓮兒身陷囹圄對陳秋華多少有些埋怨,但看到自己那知書達理的小姐成了這痴痴傻傻的模樣,不由得也悲從中來。
負責照顧兩人的僕婦給她們尋了衣裳和炭火來,看著主僕兩人身上沒有一塊好皮子,僕婦也跟著唏噓不已。
聽著兩人的哭聲,僕婦們也跟著落了淚,再看馬車後跟著跑的兩個罪魁禍首,也暗啐了兩口,只恨不能吐兩口唾沫上去。
而這會一向臭味相投的兄弟倆卻是鬧翻了,張瑞劍咒罵著張瑞軍,若非是他,自己又怎麼會遇上這樣的事。
有胤?插手,這件事很快有了定論,直接按照大清律例來判,十分的迅速。
只被胤?盯著的順天府尹不免心裡嘀咕,這又不是多大的事,怎麼十爺還這般的上心?
刑罰下來了。
張瑞軍需要挨一百四十杖,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