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抽出一條絲來都比陳敬宗這一身衣裳貴!
“你站住!”
華陽一邊斥一邊快跑過來,伸開雙手擋在拔步床前,不許陳敬宗進。
“你答應過我,進來前必沐浴!”
華陽瞪著他道。
陳敬宗:“總有特殊情況,我連續做了一個月的力氣活,現在哪哪都酸,只想躺下來睡覺。”
華陽體諒他的辛苦,妥協道:“既然你實在不想動,今晚就睡廂房去。”
他身上汗味兒太重,睡地平華陽都嫌臭。
陳敬宗:“也行,不過夏日潮熱爬蟲更多,萬一有蜈蚣蠍子滑蟲爬過來,你可忍著點,別再扯著嗓子亂叫,讓別人誤會我對你做了什麼。”
說完,陳敬宗轉身就走。
華陽:……
她看向身後的床,總覺得那層精美的蜀錦床褥下,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蠕動。
陳敬宗就是故意的,偏她最受不了此地的蟲子!哪怕把四個丫鬟都叫到床邊陪著她睡,四個同樣柔弱的女子,哪裡比得上陳敬宗叫人心安?
“你……”
她才出聲,走到門口的陳敬宗就停下了,毫不掩飾他的威脅,等著她做出選擇。
華陽咬牙,臉卻紅了起來,要求道:“既然抬不起胳膊,我只幫你擦肩擦背,別的地方你自己弄,而且我在的時候,你必須穿著褲子。”
陳敬宗笑了下,指指自己的腦袋:“還要幫我洗頭。”
華陽越發嫌棄了。
陳敬宗先出去,叫丫鬟們往浴室抬水,裝滿浴桶留著給華陽用,再來兩桶水給他。
朝雲、珠兒進出幾趟,總算忙完了。
陳敬宗將人都攆出去,關上堂屋的門,然後喊華陽一聲,他先去了浴室。
華陽應都應了,也沒什麼好扭捏的,繃著臉跟了過來,進屋時,就見陳敬宗已經脫了外衫,大馬金刀地坐在一把凳子上,旁邊擺著一桶水。
迎著他火熱的視線,華陽面無表情地繞到他背後。
其實陳敬宗原本的膚色挺白的,只是連續曬了這麼久,他的脖子臉甚至胸膛後背都曬成了均勻的淺麥色,顯得越發英武有力。
看著是好看的,甚至令人心跳加快口乾舌燥,然而一想到等會兒她可能會在陳敬宗的肩頭搓出個小泥球來,華陽就犯惡心。
她是真噁心,光想象臉都白了,捂著胸口走到旁邊。
陳敬宗見了,皺眉:“就這麼不願意?”
華陽揹著他不說話,敢使喚公主做這種事的人,他怕是天底下
朝月看看灶膛裡的火,叫珠兒盯著,她擦擦手,走出了廚房。
淅淅瀝瀝的小雨還在下著,比清晨時略密集了些。
她撿起放在門邊的傘,撐開,小步往堂屋這邊來。
朝雲才把除內室外的幾間屋子都擦了一遍,忙得小臉通紅腮邊流汗,瞧見出現在門口的姐妹,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便端著銅盆走過來,兩個大丫鬟一人一個小板凳,坐在廊簷下說悄悄話。
朝月擔心地看眼內室的方向:“公主還沒醒?鍋裡粥熱了這麼久,都要稠了。”
朝雲笑笑,撈起銅盆裡的巾子,先擦了擦臉。
她膚色白皙,此時眼下卻有些發青。
朝月又關心她:“昨晚沒睡好嗎?”
朝雲點點頭。
公主身邊本來有四個大丫鬟,在京城的時候她們四個輪流守夜,如今只有她與朝月跟來了陵州,朝月負責每日的三餐已經夠累了,守夜這事就完全交給了朝雲。朝月太久沒有守夜,再加上公主與駙馬在京城的時候那方面也不勤,自然很難猜到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