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長廊,有一窗月光如銀水洩,兩個男人的身影在牆上折了半邊,有菸灰掉下來,星星點點。
無言許久,沈珩沒再碰菸嘴,開口便是:“什麼時候離婚?”
穆珀像在發呆,又像是在思考,他倚靠著牆,出神地想不能染上煙味,嘉遇會不喜歡。
“怎麼不說話?”
“因為你這問題沒有任何意義。”
“意義?”沈珩一字一頓,“在上面待了這麼久,你也該回到原來的位置了。”
“結婚證不會作假。”
沈珩最聽不得“結婚證”這三個字,他壓抑著怒火,以拳抵上穆珀的肩膀,“少跟我來這套。功成身退還是落荒而逃,我給你選擇,你別給臉不要臉。”
相比之下,穆珀淡定得出奇,甚至覺得可笑。
“沈珩,你不覺得你太幼稚了嗎?”
從頭到尾都像個吃不到糖的孩子,幼稚得可憐。
沈珩冷笑:“如果我幼稚,就不會等到這孩子出生。”
穆珀不悅地冷了臉:“有時候說話要過腦。”
“哈!終於逼急了?”沈珩丟了煙,用鞋尖踩滅螢火,“你瞭解文嘉遇嗎?我讓你見好就收,是為你好。”
穆珀搖頭,嘲諷意味明顯:“我真是高估了你,你讓我太失望了。”
他竟會提防這麼個自以為是的情敵。如果沈珩能成功和嘉遇在一起……
根本沒有這如果。
沈珩不明所以,快步阻斷他的路,“你什麼意思?”
穆珀也不瞞,直言不諱:“不瞭解文嘉遇的人,是你。”
“你他媽放屁——”
一拳揮出去,卻沒落在想要落的地方。
穆珀一手攔下拳頭,看上去毫不吃力,他淡淡開口:“你肯定調查過我。我在那種環境下活到現在,你認為你的出手有意義嗎?”
與嘉遇重逢之前,穆珀每天都有忙不完的工作,連續和不同的人的人打交道,黑的白的參差不齊,他如果沒有防身之道,早就被吞得骨頭都不剩了。就沈珩這種高高在上不知人間疾苦的大少爺,哪裡會懂他背後流過的汗水?
“……鬆手。”
沈珩全靠意志在撐才沒有求饒,他這一拳出了多少力,穆珀就還了多少力,筋脈跟麻痺了似的,整條手臂都疼得直抽。
穆珀沒做過多糾纏,他很快鬆開手,離開前道:“你不是問我什麼時候離婚?
“我現在告訴你。
“不可能。”
沈珩站在原地手直抽,他死盯著穆珀的背影,滿眼兇狠。
“我就不信我整不垮你。”
*
“你們說了什麼?”
嘉遇捏著鼻子,把穆珀的外套給脫了,她現在嗅覺敏感得很,受不了這味道。
“沒什麼,就問我們什麼時候離婚。”
嘉遇一臉茫然:“他為什麼總執著於這點?”
“因為他喜……”穆珀改口,“因為他想要你。”
穆珀心知,沈珩對嘉遇目前的慾望已經不再是喜歡這麼簡單,更多的,是不甘心。
嘉遇覺得現在這個沈珩和她以前認識的那個沈珩已完全不是同一個人,念在交情,她沒有多說,只道:“……不用理他。”
“不過他提醒了我一點。”
“什麼?”
穆珀正色:“你會和我離婚嗎?”
嘉遇想了想,“不敢打長期包票,只能說除非你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否則這事不可能發生。”
得到承諾,穆珀知道嘉遇說到做到,他安心:“這句話我記住了,你也不能忘。”
嘉遇戳他臉:“該擔心的是我才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