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高居不下,而我那篇新聞稿至今都無人問津。”
這些話埋藏在她心裡幾天,讓她不自覺對自己產生了的質疑,她忍不住懷疑她所付出的努力是不是都白費了,她甚至開始擔心,擔心她有一天會堅持不下去,從而跟孫萬峰那樣的人同流合汙,忘記了自己最初的夢想。
蔣樹單手插兜,安靜了片刻問:“你覺得你那篇新聞稿寫的怎麼樣?”
厘央想了想,笑了一下,透著幾分憨氣道:“我覺得挺好的。”
蔣樹彎唇,又問:“孫萬峰那篇稿子呢?”
厘央在蔣樹面前從來都無需掩飾,她毫不留情地說出了自己的看法,“全篇文章言之無物,根本沒有深入調查過,對朱韞的事一知半解,只抓住朱韞的異裝癖和直播的事不放,全篇文章都在煽風點火,靠臆想和猜測挑起網友的情緒,引動討論,我不喜歡。”
蔣樹沉吟片刻,道:“作為記者,我覺得最重要的就是對得起看這篇新聞的人,作為你自己,我覺得最重要的是對得起你自己,既然你這兩點都做到了,就可以了。”
厘央若有所思地點頭,“不求結果,但求問心無愧?”
蔣樹像以前那樣揉了下她的頭,語氣輕鬆起來,“我們小央很冰雪聰明嘛。”
厘央坐在臺階上,手託著腮,想了一會兒,“可我還是不甘心,網上關於朱韞的謾罵到現在沒有停,有人說朱韞用自殺博眼球,有人說朱韞浪費警力,還有人說朱韞是想紅,可據我瞭解到的資料來看,朱韞應該不是那樣的人。”
“他很老實,因為喜歡穿女裝,性格又不夠陽剛,所以從小到大沒有什麼朋友,從直播開始,他才找到了快樂,他很珍惜這份工作,每天準時上播,就連發燒都沒有耽誤過,也從來沒有做過什麼譁眾取寵的事,應該不會用這種事來博眼球。”
“只是……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生出自殺的念頭。”
“既然不知道,那就去查。”
“查完又有什麼用呢。”厘央低落道:“我寫的新聞又不會有人看。”
“我看。”蔣樹轉頭看向她,“我陪你查。”
厘央眼睛亮了亮。
“你查幾天,我就陪你幾天。”蔣樹看了眼她眼底的青黑,“不過要從明天開始,現在先送你回家睡覺,養足精神才有力氣調查下去。”
“你送我回去?”
“嗯。”蔣樹歪了下頭,笑問:“摩托車坐不坐?”
厘央的答案當然只有一個,“坐!”
夏風吹拂著厘央的裙襬,搖搖晃晃,她站在路邊,看著蔣樹騎著摩托車來到她面前,恍然如夢。
蔣樹跨坐在摩托車上,把一頂淺粉色頭盔扔給她。
厘央抱著頭盔,低頭解開頭盔扣,癟著嘴不滿問:“這個頭盔又是給誰準備的?”
蔣樹挑了挑眉,用中指和食指輕輕敲擊了一下頭盔,“自己看。”
厘央翻動頭盔,在底部的位置看到了刻得深深的四個字:小央專屬。
厘央眼睛睜大,驚訝又無措地盯著那四個字,像不識字一樣,看了又看。
蔣樹在她眼前打了個響指,“發什麼呆?”
厘央欣喜抬眸,“你還記得?”
厘央笑的時候目光總是很清澈,眉眼彎彎,細長的眼尾顯得純淨又無辜,此時眼睛裡盛滿星星點點的驚喜,看起來既乖且甜。
蔣樹不知道為什麼慌了一下,下意識移開視線,“嗯。”
“什麼時候準備的?”厘央眼睛亮晶晶地望著他,清澈的瞳孔裡只倒映著他一個人。
“你十八歲那年生日。”蔣樹低頭把玩著手裡的打火機,火苗一亮一暗的照在他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