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出過,所以可以不在乎。”
王林泉感慨道:“王爺能這麼想,我就放心了。”
徐鳳年幫徐龍象洗完頭髮,又幫著束髮,站起身倒掉那盆水。王林泉這位財神爺手頭上還有一大堆事務要等著他定奪,就不再留在這裡。徐鳳年看著老人離開院子的背影,心想看來是該挑個良辰吉日娶親納妃了。否則這麼拖著,現在還能井水不犯河水的王陸兩家說不定就要惡言相向,吵來吵去,到頭來裡外不是人的還是他這個女婿。一個王林泉宅心仁厚,不意味著他身後的整個王家就人人淳樸,而陸家雖然暫時看來給清涼山惹了許多笑話鬧劇,但以後北涼不得不靠著這個親家陸氏去跟轄境內讀書人打交道,徐鳳年端著木盆站在臺階頂上,自嘲笑道:“都是斤斤計較的生意人。”
徐龍象站在哥哥身邊,少年嘴邊已經冒出微青的鬍渣子,瘦還是瘦,但個子也高了許多。
徐鳳年正想要跟黃蠻兒說些積壓心底很多年的言語,空中那頭青白隼衝刺而墜,帶來一封簡明扼要的密信,信上有兩個訊息。
南海觀音宗近百練氣士已經進入陵州境內。
江湖上突兀出現吳家劍冢一百騎,直奔北涼。
打趴下
西北邊塞,黃沙萬里,衰草遍地,視野所及盡是蒼茫黃色,那一行翩翩若白蝶的白衣男女就顯得格外扎眼,他們沿著陵州邊境進入涼州,路線繼續畫弧,悠悠然來到北涼道第四州流州,跨境沒多久,就有一支鐵騎守株待兔,名義上是護送這批來自南海孤島的仙師前往青蒼城,實則更多還是監視意味。宗主澹臺平靜對此不以為意,宗門練氣士中倒是有些人感到憤懣不已,覺得好心被當成驢肝肺,那年輕藩王也太過不識抬舉。不過之所以無須宗主安撫人心,緣於那人馬輕甲的六百騎實在太過彪悍,領軍頭領更是鼎鼎大名的龍象軍副將李陌蕃,是個在北涼軍中都能撈到一個“殺人如麻”評語的魔頭,此人的馬戰本事公認僅次於騎軍統帥袁左宗。
風沙中,李陌蕃一騎當先,除了北涼騎軍標配的矛刀弩三件,馬背兩側還挎有兩隻戟囊,裝了不下二十枚短戟,除此之外,左右腰間還懸有兩柄長劍,這一眼看去,簡直就像是一座馬背上的兵器庫,李陌蕃當然不是什麼繡花枕頭,既是北涼軍前三甲的神箭手,劍術刀法和槍技都是爐火純青,徐驍對此人就十分倚重,曾經開玩笑說李陌蕃啥時候娶個娘們回家,就給他一個副統帥噹噹,騎軍步軍隨他挑。之所以有此說,是因為李陌蕃有個登不上臺面的怪癖,嗜好男風,帳外親兵清一色歷來都是眉清目秀的年輕士卒,徐驍對此從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委實是李陌蕃太過驍勇善戰,擱在離陽隨便一支軍伍中,都是擔得起一把手重任的棟樑大材。水至清則無魚,北涼軍的能征善戰,付出了很多隱性的代價,比如排斥門閥出身的謀士,褚祿山李陌蕃之流的存在,更是把許多人推出北涼門外。
李陌蕃所率領的龍象騎軍跟觀音宗練氣士並無交流,雙方默然前行,如同一黑一白兩尾長蛇在一塊黃色緞面上滑過。
臨近青蒼城,為首李陌蕃看到遠處一人,猛然停馬,扯了扯嘴角,露出滿臉的幸災樂禍,輕輕瞥向不遠處的白衣仙師們,這位北涼猛將輕輕抬起手,整支騎隊幾乎同時靜止不動,絕無半點噪雜聲響。李陌蕃撥轉馬頭,朝向觀音宗眾人,他一隻手輕輕摩挲著羊皮囊裡的戟尾,打定主意隔岸觀火。在練氣士正前方出現一駕沒有乘坐馬伕的馬車,一名黑衣少年安靜站在車前,腳下趴著一頭巨大黑虎,這頭畜生懶洋洋打盹著,即便趴著,高聳背脊也快到了消瘦少年的腋下。李陌蕃下意識伸手揉了揉脖子,他可是記憶猶新,當初大統領入主龍象軍,他和同為副將的王靈寶可都不怎麼服氣,結果他們兩個一起上了校武場,王靈寶硬抗硬,結果被一腳踹出七八丈遠,整個人直接跌出武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