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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步上前去攙她起身,容語卻是退開一步,含笑道,“殿下,禮不可廢。”
朱承安壓制住內心的雀躍,胡亂點頭,“是,是你怎麼來了?”
容語神色微凜,回道,“今日陛下召群臣議事,蒙兀怕是有異動”
她跟著朱承安隨意沿湖邊走動,將今日朝議之事悉數告訴他。
朱承安聽到最後,面露苦笑,“我心裡有數了,不過我什麼都不能做,這等軍國大事,不是我一個皇子該知曉的,我怕父皇疑心你。話說回來,你身為御馬監提督,此事責無旁貸,雖輪不到你出征,但底下的馬料場該要著一清點,提前備好物資。”
容語頷首,“此事陛下已交待我,殿下放心”
她話未說完,只見朱承安突然止步,懊惱道,“哎呀,怎麼走到這來了?”
容語一愣,抬目往前望去,不知不覺二人上了往北的一座橋,此橋名為太液橋,連著湖心島,只見橋的盡頭,矗立一道高聳的鐵門,鐵門被青藤纏繞,依稀斑駁落漆,門上拴著一把生了鏽的銅鎖,浸潤在時光的風雨裡,無聲無息的被人遺忘著。
容語疑惑道,“這是哪?”
夜風驟然灌入朱承安的袖口,吹得他衣袍亂舞,他眉目怔怔,嘴唇頜動了好幾下,方才啞聲開口,“這是南宮。”
容語還是不解,“南宮又是什麼?”嗓音在唇齒打了個轉,猛地想起了一個人。
當今陛下的皇位是打侄孫手裡奪來的,繼位後,把侄孫廢為獻王,而獻王一直被囚禁在南宮,至今已有二十載。
島上黑漆漆的,連只鳥兒都沒有,實在難以想象有人居住。
不過至今不曾傳獻王薨逝的訊息,想必還活著。
顧及朱承安的身份,容語幾乎毫不猶豫拉著他往回走,“咱們快離開”
三人一口氣下來太液橋,回到承光殿,扭頭再望那座孤零零的島嶼。
月色已收,天際蒼茫,煙波伴隨著遠處的燈芒流瀉在瓊華島周遭,卻始終入侵不去,那黝黑的森木裡彷彿匍匐著瓊樓暗宇,它無聲無息的,在浩渺的長河裡漸漸褪色。
翌日六月初六,正是小王爺朱贇的生辰,容語當了一上午的差,趁著皇帝午歇的片刻,尋到劉承恩告罪,
“義父,小王爺請我今夜過府赴宴,我少不得去街上置辦些壽禮給他。”
劉承恩曉得此事,“聽說是小王爺二十實壽,去年已給小王爺行了冠禮,今年也馬虎不得,你去吧,替我也捎上一份賀禮。”
“成,孩兒也給義父備上一份。”容語原想孝敬孝敬劉承恩,一轉身摸了下口袋,空空如也,方才想起自己把銀子都給了許鶴儀,連忙折身過來,笑眯眯衝劉承恩道,
“義父,孩兒沒銀子了”
劉承恩瞅著她撓首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輕斥道,“你才多少家底,竟然打腫臉充胖子給那許鶴儀抵債,此事陛下也曉得了,笑話我養了個敗家兒!”
容語一面不好意思,一面陪著笑,“孩兒有義父寵著,便管不著手腳,再說了,許兄也太可憐了些,回頭義父遇見許首輔,還得說上他幾句才行,有這麼苛刻兒子的嘛!”
劉承恩也不捨得罵她,滿臉憐愛,“你呀是不懂事,那許昱也是無可奈何,許鶴儀軟硬不吃,鐵了心不肯結林家這門親,許昱是想逼他到走投無路的地步,好叫許鶴儀悔改呢。”
容語搖了搖頭,“以孩兒對許兄的瞭解,他不樂意的事,怕是逼死他也沒用。”
劉承恩長嘆一口氣,“年少輕狂,莫到老了後悔。”一面折入裡間去拿銀子給容語。
容語躲在珠簾外,也不敢跟著進去,呆頭呆腦地等著。
劉承恩回來瞥見她那模樣,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