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著臉屈膝道,
“他一時衝動說錯了話,還望您和堂伯父不計較。”
老祖宗一笑置之,“總之,若在陸家受了氣,儘管來尋我,我必給你做主。我們程家的姑娘都寶貝得很,不在外頭受閒氣。”
程亦安看著無比慈愛的老人家,心緒翻湧,倘若前世她勇敢回府告狀,想必老太太也會替她聲張,可見人有的時候不能太老實。
“謝老祖宗。”
隨後老人家讓嬤嬤將早準備好的一個錦盒遞給程亦安。
旁的姐妹不分親疏,每人一串珍珠手環,獨她的賞禮用盒子裝著。
一旁來說,這就是貴重的體現。
大家看在眼裡,暗暗不吱聲,心裡想,程亦安這朝高嫁,被另眼相待了。
程亦安明白那裡頭裝著一串極為罕見的珊瑚手串,色澤濃郁溫潤,鮮紅如牛血,前世老祖宗也給了這麼一樣東西,當時她不知價錢,後來去了益州,遇到類似的珊瑚串,方知這一串少說也要兩三千兩銀子,難能可貴的是這東西是海里來的,可遇不可求。前世她那幅披掛入了老祖宗的眼,賞了此物勉強有個說頭,今生又給?
只能說陸栩生面子真大。
程亦安捧著東西退至一旁。
就在這時屏風處傳來一道銀鈴般的笑聲,
“祖母,孫女張羅戲臺,來晚了,是不是耽誤宴客了?”
這一屋子說話都不敢大聲,唯獨這人嗓音敞亮,中氣十足,裙帶當風走進來語氣裡帶著撒嬌。
被她這一打岔,老太
() 太將抹額擱手裡,移開了視線,
“你還知道遲了,也不看什麼時辰,若不是讓你嫂嫂喚你,你還想偷懶吧”
那少女笑吟吟走進來,上插赤金頭面,手腕戴著一對碧玉手鐲,胸前還垂著一串碧璽瓔珞,那碧璽個個指甲蓋那般大,五顏六色十分罕見,正是方才喝退閒言碎語的程亦喬。
她徑直來到老祖宗身旁坐下,抱著她胳膊撒嬌,
“這有什麼的,都是自家長輩,最是憐人疼弱的,她們不會與我計較,是也不是,諸位叔祖母們?”
底下六房老太太便笑了,“真真喬丫頭一張巧嘴,被你這麼一說,我們有心責怪也不能了。”
老祖宗輕輕一哼,“我們都說不得你,只等你爹爹回來教訓你。”說著又道,
“行了,你既然來了,快些帶著這些姐姐妹妹去花廳玩耍,沒得陪在這裡發悶。”
各房姑娘奶奶們紛道不敢,
“能在您跟前受益才是我們的福分呢。”
那程亦喬聽著便一腳下了腳踏,大大方方招呼,
“嫂嫂妹妹們,快隨我去花廳,我給你們準備了幾齣好戲,咱們先過個癮,不然等午宴一過,就沒咱們的地兒了。”
午宴後便是老太太們的戲局。
老祖宗聽她囉嗦,嗔道,“行了,就你在這猴兒似的刁鑽,午宴後你們要看,我還能不許?”
不多時,程亦彥的妻子長房大少奶奶也進來了,與程亦喬一道將年輕的媳婦姑奶奶和姑娘們迎出去,程亦安也被八房一位嫂嫂拉著出了門。
屋子裡就剩下幾個老太太和太太們。
六房的老太太瞟著程亦安離開的背影,與坐在左上首的四房老太太道,
“四嫂,我怎麼聽說前斷時日安姐兒回府鬧著要她孃的嫁妝,這是怎麼回事?我們程家可是最講規矩的,從不許男人貪圖女子嫁妝,這事若被捅去都察院,咱們家主可就沒臉了。”
這位六房老太太也是個老寡婦,兩房比鄰而居,平日沒少跟四房老太太別苗頭。
幾個妯娌中,四房老太太最不待見的便是她。
四房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