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的村子於兩年前發生了瘟疫,村中百姓無一生還,後被奉命去平疫的將領給燒了。”
“檔案記載如此,偏偏那男子口口聲聲說是那將軍屠了村,此事非同小可,已鬧得滿城風雨”
容語嗅出些不同尋常,“若真是瘟疫,這男子又如何出的來?”
懷意苦笑,“可不是嘛,論理,他一介村民,哪有本事越過層層官衙,來到京城告御狀,奴婢覺著,整件事怪怪的”
“確實有些怪,對了,是哪個州郡的村民?”
“漢中秀水村”
咣鐺一聲,容語茶杯失手,滾燙的茶水伴隨著瓷片砸落在地。
容語猛地拽住了懷意的胳膊,“你說什麼?秀水村?你確定沒聽錯?那個告御狀的男子叫什麼名字?”
懷意不知容語為何這般大驚失色,見她膝蓋被茶水浸溼,不由擔心,“公公,您膝蓋燙著了沒”
“快說,他叫什麼名字!”容語擰著他衣衫吼道。
懷意從未見容語動過怒,又或者她發脾氣時,也是鎮定的,但眼下她一雙眼通紅如燭,似有大片的火光在她眼底燎原。
懷意嚇住了,怔怔開了口,“姓夏,名敦”
容語臉色一白,跌坐在椅上。
“墩子,你可得接住了”
“別別別,言言,你別嚇我這麼大條蟒蛇,你快些快些砍了它”夏敦一張臉嚇得煞白,做個馬步蹲在樹下,五大三粗的身晃得厲害。
容語蹲在樹梢,身上纏著那條剛從樹幹頂端捉住的蟒蛇,一手掐住蛇頭,衝樹下的人笑,“不,我要活的,給我師傅做藥酒用呢”
“那你也別為難我呀”夏敦哆哆嗦嗦差點嚇尿。
容語嫌棄他膽小,越發要歷練他,乾脆將蟒蛇往夏敦身上一砸,嚇得夏敦尖叫一聲,抱頭鼠竄
往事如煙從腦海滑過,容語方才想起,她離開秀水村已整整兩年有餘,這麼說來,是她離開後,秀水村出了事?
聯想紅纓無故失蹤,秀水村被人離奇屠殺,這背後定有不可告人的隱秘。
整整一百二十口人哪
無論是誰,她定讓那兇手血債血償!
容語逼著自己冷靜下來,將滿腔焦灼壓在心口,吩咐懷意,“你派個人,暗中盯著這件事記住,別叫人瞧出來是司禮監在盯”
“明白!”
又過了一日,事情發酵得快,就連酒肆茶樓裡的散客茶餘飯後都在熱議此事。
越來越多的百姓聚在登聞鼓下,要求朝廷查個水落石出。
“這事情背後,明顯有人推波助瀾!”
夤夜王府書房,王暉清瘦的身影陷在圈椅裡,聽了暗衛稟報,臉色陰沉如水,他臉埋在掌心,靠在桌案,冷聲開口,
“當初你們怎麼辦的事?怎麼會有漏網之魚?”
暗衛跪在他腳下,滿臉愧色,“秀水村山深水闊,或是藏著沒被發現?原是派人守了半年,以防遺漏,不成想還是失了手,只是沒料到這個活口,居然鬧到了京城來。”
大晉律法,若有訴訟糾紛,先尋里老調解,往上便是縣官,再至府衙的推官,倘若案子猶然無解,再告至提刑按察使司,地方最高一級還有巡案的監察御史。這個案子倒是稀奇,一路越訟,徑直告到了京城來。
“這背後若說無人推磨,屬下不信”
王暉神色晦暗盯了他一眼,暗聲道,“大晉律法不許越訟,凡越訟,高一級便笞五十,他都越了這麼多級,足夠打死!”
暗衛苦笑,“理是這個理,人也在當日給拘了起來,可事情越弄越兇,已民怨沸騰,都察院雖拿了人,卻不敢用刑,老爺,對方是個高手,懂得拿捏七寸,太子剛監國不久,鬧出這般大陣仗,於咱們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