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斯遠伸手在他心口的位置戳了一下,“這裡有人的時候,你自然就知道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聽說過吧?天天想見他,抓心撓肝,做夢都能夢到他。好吃的想給他嚐嚐,好玩的想帶他見見,他一高興你就跟著高興,他傷心了,你就心疼。”
“知道他惦記你,你心裡就跟開了花似的,見到他與旁人親近,你就生氣吃醋。怕他被人欺負,怕他遇到危險,怕他走路磕著,吃飯嗆著,恨不能天天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揣在懷裡,含在嘴裡……”
“要是他不喜歡你,你就得費盡心思讓他喜歡,要是他碰巧也喜歡你,那你就撞了大運了。”裴斯遠說著嘴角忍不住浮起了一絲笑意,也不知想到了什麼。
“師父,萬一我搞錯了呢?”衛南辭又問。
“那你就去弄清楚到底有沒有錯!”裴斯遠說著看向他,問道:“你這會兒心裡,想著什麼人嗎?”
“沒有!”衛南辭連連搖頭,“誰也沒想。”
裴斯遠敏銳地捕捉到了他略有些躲閃的目光,卻沒多說什麼。
當日裴府的早飯用得很晚。
裴斯遠和原君懷對弈了幾局,喝過了早茶,餘舟才起床。
原悄這一覺也睡得挺沉,比餘舟起得還晚,好在沒錯過早飯。
“三郎昨晚沒睡好?”早飯時,餘舟問道。
“昨晚和衛副統領去鐘樓看煙花了,回來得晚了些。”原悄道。
他知道昨晚自己和衛南辭出門的事情,門房說不定早已朝裴斯遠彙報過了,所以並未全數隱瞞,反正他們去看煙花也不怕讓人知道。
旁人聽了這話倒是沒怎麼在意,只當是年輕人喜歡湊熱鬧。
倒是裴斯遠意味深長地看了自家徒弟一眼,目光帶著點玩味。
衛南辭也不知是有心事,還是做賊心虛,一直埋著頭吃東西,一頓飯就沒抬過頭。
眾人用過早飯後,便陸續有人上門拜年。
原君恪也下了值,過來朝裴斯遠磕過頭之後,便打算接著大哥和原悄回府。
“我閒著無事,送送他們。”衛南辭自告奮勇道。
裴斯遠開口叫住他道:“回來,我還有話要跟你說。”
衛南辭聞言只得頓住腳步,目送著原家三兄弟出了裴府。
“我今天早晨朝你說那些話的時候,漏掉了幾句最重要的忘了說。”裴斯遠將人叫到書房,斟酌了半晌才開口道:“小衛,喜歡一個人並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也許一個瞬間就夠了。但抓住一個人,是不容易的。”
“嗯。”衛南辭點了點頭,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
“別胡來,想清楚後果再做決定,做了決定就要負責任,記住了嗎?”
“徒兒記住了。”衛南辭道。
裴斯遠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終究是沒再說什麼,擺了擺手將人打發了。
原悄整日在府中忙著制沙盤,自然也沒出過府。
一直到了正月十四這日,原悄給衛南辭制的沙盤才算完工。
不過這京城的沙盤比皇宮的沙盤還要大一些,所以他制好後並未組裝,而是裝到了幾口大木箱裡,打算讓人運到巡防營之後再當場組裝。
這日一早,原悄便讓金錠子備好了馬車,將幾個木箱都放到了馬車上,一路送到了巡防營。
他並未提前朝衛南辭打過招呼,因為想借機給對方一個驚喜,也算是謝過衛南辭此前對他的照拂。
不過他千算萬算,沒算到對方今日竟是不在營中。
“原小公子怎的不提前打個招呼?”一個守衛道:“我們衛副統領這幾日一直在街上帶人巡防,就沒怎麼在營中待過。”
“這麼早就走了?”原悄問道。
“誰說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