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我會對你的利用甘之如飴——畢竟我這麼喜歡你。”
“但是呢,我還是得給你一些懲罰,作為你惹我生氣的代價。”
在他話音落下的前一秒,季裁雪已然反應過來,他幾乎下意識地想收手來規避危險,卻又在下一瞬做出違背本能的決定——他停下了所有退避的動作。
劇烈的疼痛在一瞬間侵襲他的大腦,他猛地抬起左手,抓住了自己右手的大臂,用力到手臂上的皮肉被擠壓著從指縫間鼓出,而被手指按壓的皮肉霎時間染成粉紅。他卻全然忽視了這在對比之下顯得微不足道的痛感,他牙關緊咬,口中盡是鐵鏽味,沒有痛呼和尖叫,只有顫抖的、痛苦的抽氣聲。
“好乖。”
齊彥卿依然扶著季裁雪的右手,動作輕柔,彷彿剛剛將這隻手的骨頭殘忍扭斷的人不是他一樣。
他的手指上滑,順著那扭曲的線條撫摸,感受著少年的震顫,以及從中透露出的恐懼。
“好乖啊。”
他又一次伸手捧起了季裁雪低垂著的臉,將少年臉上因為疼痛而流出的淚水收進眼底,他的指尖按在了少年血色盡失的嘴唇,他的眉心轉瞬即逝地顰蹙,眼中映出少年被血染紅的牙齒。
“很痛,對嗎?我不想讓你這麼痛的,可是不懲罰你,你怎麼長記性呢?”他的語氣軟了下來,他鬆開了季裁雪歪曲折斷的右手,轉而將臉色慘白的少年抱了起來——當然沒有遇到任何反抗,“這次真的好乖呀,比以前任何一次都乖,是因為真的認錯了嗎?”
季裁雪抱著自己斷折的右手,那疼痛依然在凌虐著他的神經,他的視線被眼中不斷溢位的淚水模糊,那淚水又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的牙齒咬破了嘴唇,他用舌尖舔舐著口腔和唇瓣上的傷口,用自己鮮血的味道強迫自己集中渙散的精神。他在心中安慰著自己——雖然付出的代價有些慘重,但他大概達成了目的,齊彥卿的懲罰已經中止,他對他的懷疑和戒備之心……應該也削減一些了吧。
可他還是……好痛啊……
痛感蠶食他的理智,他似乎和變成傀儡時一樣乖順,這顯然取悅了將疼痛施於他身的冥主。齊彥卿抱著少年走上了臺階,盤桓在交椅周圍的巨型章魚蠕動著想向主人靠近,卻被齊彥卿冰冷的眼神制住,只得畏畏縮縮地又退到了一邊。
齊彥卿將少年放在了交椅上,而自己反倒以極低的姿態,半跪在少年身前,輕輕握住少年無力地、微微蜷起的右手手指,目光凝視著那纖細的、發紫的指尖,彷彿他當真感到心疼和不忍一般。
季裁雪已經無心去辨別齊彥卿臉上的表情,亦厭惡這種貓哭耗子的把戲。他的臉上滿是因疼痛而沁出的冷汗,隨著他依然不穩定的呼吸,他的計數進入了倒計時的階段。
受傷的右手在觸覺的處理上變得遲鈍,閉著眼睛,全神貫注地在心中數數的季裁雪並沒有察覺到齊彥卿的動作,偌大的宮殿被寂靜籠罩,一時只有朦朧的波濤聲和他呼吸的聲音。
良久,齊彥卿再度響起的聲音擾亂了季裁雪的清靜:
“小盤羊。”他說,“把靈鹿放出來,讓它來治療你的手吧。”
季裁雪深深地吸了口氣,睜開眼時,他的視線已經比方才清晰了不少。他能看清齊彥卿臉上的表情——平靜,甚至帶著一抹淺淡的笑意,那一瞬,極度的不適湧上了季裁雪的心頭。
齊彥卿當然不是想讓靈鹿來給他治療手臂——哦,或許這也是他的目的之一——但他最主要的,最直接的目的,是想殺死作為他最後的後手的靈鹿,徹徹底底地扼滅他所有的逃跑的可能。
他定定地看向齊彥卿,慢慢張開傷痕累累的嘴唇,這是他在這一次會面後朝齊彥卿說出的第一句話,卻似乎答非所問:
“那時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