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遂張開口——當然沒有像睢鷺說的那樣小孩子似的“啊”出聲,只是張口,咬住,感受到彈嫩的蝦肉落入唇齒間,再一咬,鮮甜瞬間溢滿整個口腔。
嗚嗚,幸福。
感受到筷子上變得空落落的重量,睢鷺卻沒有立刻收回筷子,他只是定定地,看著那個剛剛被迫被他“餵食”的人。
因為在家中,她沒有怎麼裝扮,唇上沒有塗胭脂,是皮肉本來的粉紅色,淡淡的,像盛放的桃花,而雪白的蝦肉進入唇中,粉的白的一起,便如桃花伴著杏花,及至蝦肉完全被桃花般的唇裹入,她整張臉,也因為滿足而水潤生動起來,彷彿桃花浴著春雨。
他從不知道,或者從未注意過,有人僅僅是吃東西就能夠叫人目不轉睛。
“你看什麼?”
那邊廂,樂安剛滿足地一口吃下一隻蝦,便見睢鷺定定地看著自己,不由懷疑自己是不是哪裡不對——可也不對啊,她吃的是睢鷺剝的一整隻蝦,不可能有碎屑或者汁水沾到嘴角。
卻見她話聲一落,少年便移開了視線。
低著頭,聲音含笑道:“沒什麼。”
然後便又拿了一隻蝦,又開始手指靈巧如飛地剝剝剝。
樂安:……
還剝蝦剝上癮了?
不過,有人剝蝦,她就吃,樂安可不知道什麼叫客氣,見睢鷺只是剝蝦,剝好了便乖乖放在她面前的空碟上,不再執意喂到她嘴邊,便也不糾結了,他剝她吃,兩人配合地剛剛好。
中間樂安見他只給她剝,自己都顧不上吃,便示意他停一下,自己也嚐嚐。
而睢鷺吃就吃,吃完了,還要看著她,來上這麼一句:“不如預想美味。”
惹得樂安白他一眼,頓覺這人不懂鮮蝦之美,遂也不再跟他客氣,獨自將剩下一盤子蝦全部消滅。
很快吃飽喝足,樂安起身。
對冬梅姑姑道:“冬梅姑姑,叫人收拾下枕玉閣。”
冬梅姑姑兩眼發愣:“啊?”
枕玉閣是樂安住處最近的一個小院,中間有門直接連到樂安的住處,可以說幾乎與樂安的住處一體,比之客房要方便太多。
但正是因為太過方便,平日裡枕玉閣比客房還要冷清,只有樂安最親近之人來了才會在那裡下榻,可最近,也沒什麼公主親近的人要來吧?皇上自親政之後便再也沒有在外留宿過,希微道長遠遊至今未歸,那這枕玉閣——
冬梅姑姑正尋思著,樂安已經又扭頭,對睢鷺道: “這些日子你就住在枕玉閣吧,離我近一些。”
睢鷺倒沒什麼驚訝的模樣,只含笑應是。
但冬梅姑姑還懵著,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公主?”
這是什麼意思?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公主不是已經打消那個念頭了嗎?今兒叫人來不就是要把人趕走的嗎?
到底發生啥事兒了啊?
正這麼想著,便聽她家公主道:“冬梅姑姑,讓府中準備準備,就說,咱們府上要有新駙馬了。”
公主府要有駙馬了!
當天下午,搬進枕玉閣的時候,睢鷺便體會到了這句話的威力。
一路從客房所在院落到枕玉閣,睢鷺沒什麼行禮可收拾,就和長順兩人兩袖空空地走過去,而這一路上,有意無意地,睢鷺發現自己似乎被整個公主府圍觀了。
“是他嗎?”
“就是他。”
“長得挺俊。”
“可要當咱們駙馬……”
“真的是真的嗎?”
不過一會兒的工夫,訊息便傳遍了整個公主府,人人都知道公主這次真的要找駙馬了,而找的駙馬,還就是前些天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