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水爭地,遺患無窮。
王朝的耕地面積的確增加了,而南方的水患也變得更為頻繁。
失去了廣闊的洞庭湖,江漢平原不再具備良好的洩洪蓄洪能力,再加上週邊水系帶來的泥沙的不斷沉積。
就這麼說吧!
後世紅色建立之初,由於蟎清大規模圍湖墾殖,致使洞庭湖區面積銳減,很難再起到蓄洪洩洪的效果。
短短三年間,洞庭湖區的江漢平原,便爆發了三次水災。
一下大雨,必定洪澇!
“圍湖墾殖竟然會有如此巨大的隱患。”
朱高熾頓時一臉肅容:“林先生有沒有說如何能夠解決?”
他往日只曉得南方的水患災害,的確是比北方要更為嚴重一些,卻沒想到源頭居然是出在了這裡。
實際上,早在兩宋的時候,就已經有聰明人意識到,圍湖墾殖可能會帶來水災隱患,但為了增加耕地的巨大利益,還是選擇了咬牙堅持。
朱瞻基說道:“林先生說,辦法無非兩點:第一,限制圍湖墾殖。第二,退田還湖。”
圍湖墾殖除了能夠短期增加耕地面積,一定程度上增加糧食產出,本質上沒有任何好處,還會破壞水利生態。
內湖水系面積被侵佔,就會降低蓄洪洩洪功能,一旦雨水變多,或者上游決口,下游立刻就會變成物理意義上的“水鄉澤國”。
唯一的辦法,只有退田還湖。
這放在原來的唐宋元明清,或許很難做到。
因為古代的農耕技術上限擺在那裡,王朝寧願承擔水患的風險,也要咬牙堅持圍湖墾殖,而且地方上的官紳地主階級也不會同意。
這樣帶來的後果,便是到了明清兩朝,江南的水旱災害頻繁,幾乎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
整個蟎清一朝268年,江南水旱併發的年份,佔到了165年,剩下的不是水災就是大旱。
雖然黃河不改道才是主因,但圍湖墾殖破壞地方水系,導致黃河水患得到了進一步強化,從開始的奪淮入海,到奪泗再奪淮入海,再到後來,淮河不能走了,只能走長江。
江河合併,給江南繁華之地帶去週期性的洪澇毀滅打擊。
不過,現如今卻是不同了,擁有林煜的大明王朝,儼然已經脫離了原來的歷史軌跡。
不論是攤賦入畝,還是化肥鳥糞,以及海外殖民與白銀寶鈔……有了這些,那麼大明也就沒必要再去為了耕地,而圍湖墾殖,破壞南方已經日益嚴峻的水系生態。
林煜一開始便與于謙說,大明很難治理黃河,其一在於漕運難棄,其二便是地方捨不得退田還湖。
只要能解決這兩個問題,那黃河要治理起來,無非就是錢和糧的問題。
“朕明白了。”朱高熾鄭重點頭,“水利、備荒不僅為農耕之本,又為治河之重。”
聽到父皇有所重視,也都聽懂了,朱瞻基這才繼續說道:“水利、備荒只是農政半部,後面還有著農學半部。”
朱高熾示意:“具體說說。”
朱瞻基說道:“農政只能算政策措施,還需要配套的農學,去教授百姓如何更好的耕作墾殖。按照林先生的歸納總結,農學具體可分類為輪作、間作、套種和混種四類。”
輪作、間作、套種和混種?
這四類聽在朱高熾的耳朵裡,饒是他為政還算比較務實,此刻也是有些直犯迷糊。
而且,這還只是比較籠統的劃分,往細了講還有著休耕、壟作、連作等等。
就拿輪作來說,最早可以追溯到戰國時期,《戰國策》中的韓國百姓,便很可能就掌握了大豆與冬小麥輪作的耕植辦法。
到了漢時黃河流域,甚至普遍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