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意的語氣透著冷意,如斷玉碎冰,似乎講述的是別人的夢境,別人的故事。
“我夢到了何驚鴻。”
鐘意在說到“何驚鴻”三個字時加重了語氣,目光似有似無地落在何苒身上,何苒眉頭微蹙,混帳,居然還敢夢到她,她活得好好的,這就託夢了?
鐘意繼續說道:“我夢到一年一度的堯王誕,鑼鼓震天,何驚鴻救下年幼的太祖皇帝。”
“停!”何苒叫停,問道,“堯王誕,這是平陽吧,你夢開始的地方,是在平陽?”
鐘意不知何苒為何會糾結這個,下意識點頭:“是,就是平陽。”
何苒哈的一聲:“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早知道你有平陽情結,我就請你在平陽多住些日子了,要不這樣吧,明年四月二十八堯王誕,我請鍾大人來平陽看威風鑼鼓,如何?”
鐘意:我在講我的夢,你這就明年了?
鐘意冰塊臉:“我的夢,蕩氣迴腸,驚天動地。”
何苒:“夢終歸是夢,平平淡淡才是真。”
“可我如身在其中。”鐘意說道。
何苒:“角色扮演,我七歲前也喜歡。”
鐘意:“在夢中,我看到何驚鴻把周銅拎到太祖面前,告訴他,這就是他的殺父仇人,太祖揮刀,斬下週銅頭顱。”
何苒:“殺得好,這種弒兄睡嫂故意養廢侄子的貨,一刀宰了都是便宜他。”
鐘意的臉色瞬間變了,他上前幾步,一把抓住何苒的肩膀:“把你剛剛的話重複一遍。”
何苒:“我說殺得好,這種弒兄睡嫂故意養廢侄子的貨,一刀宰了都是便宜他。”
鐘意手上力量加重,目光凌厲,正要再問,小梨的刀已經抵在了他的後心。
“放肆,把你的爪子拿開!”小梨喝道。
鐘意的身子猛的一震,他迅速恢復了平靜,鬆開何苒,收回了手。
小梨的刀依然抵在他的背上,鐘意撥出一口氣,說道:“剛剛鍾某想起自家的事了,一時衝動,還請大當家海涵。”
何苒微笑:“海涵就免了,鍾大人走的時候,別忘了去把罰款交了。”
鐘意一怔:“罰款?”
何苒點頭:“念在鍾大人是初犯,只罰一千兩,給鍾大人長長記性。”
鐘意......衝動是魔鬼,一千兩的魔鬼。
“錯在鍾某,鍾某認罰。”鐘意肅手而立。
何苒使個眼色,小梨抽回了刀,鐘意這才得以退回原本的座位。
何苒卻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對鐘意說道:“鍾大人的夢,可還繼續嗎?”
鐘意已經徹底冷靜下來,他看著何苒,一字一句地問道:“鍾某可否問下,剛剛大當家說的關於周銅的那番話,可有依據?”
這是在問周銅弒殺兄長周鈞,霸佔狄夫人,將周溫養成奸佞的事了。
何苒微笑:“剛剛鍾大人不是夢到我師父了嗎?這就是我師父告訴我的,師父每天說三遍,說得我耳朵磨出繭子了。對了,我師父就是何驚鴻,鍾大人夢到的那位,我師父在夢裡沒有告訴你嗎?哎呀,她怎麼這樣啊,一碗水端平,不能只讓我一個人耳朵長繭吧。”
鐘意的臉色變了又變,四季交替,甚是好看。
“大當家的師父,真的是鎮國長公主?”鐘意問道。
“咦,你不相信?”何苒詫異。
“當初在真定時,大當家還說驚鴻樓是從義父手中繼承來的。”鐘意說道。
“哦,那是因為我師父名頭太大,我怕說出來,會傳到京城去,再說,師父和義父,就差一個字。”何苒信口胡說,張口就來。
她才懶得去管鐘意相不相信,反正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