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有人陪,南星當然高興。
而且郎君看見羅娘子,肯定也能心情好一些。
兩人
在扶光院找了圈,不說三郎了,就是天冬也沒看見影。
正納悶著,南星一拍腦門道:“哎,我喝懵給忘記了,郎君八成是在那個地方。”
他扯著羅紈之的袖子道:“我們郎君有個喝酒的好地方,我帶你去!”
“喝酒?”
所謂的好地方,其實就在文淵閣。
文淵閣的五層可以從一側的山花開門出去透風,據聞南星一路介紹,在晴朗的夜空能臥看繁星,風光極好。
蒼懷果然守在文淵閣下,天冬也剛拿了酒回來,南星把酒從天冬手裡奪過來交給羅紈之。
羅紈之只好代勞,帶著酒爬上五層,再找到南星說的方位,從書架後繞出去。
清風徐面,月輝映目。
放目四周,盡覽謝府乃至半個建康城的燈火明燭。
“怎麼是你?”三郎正靠臥在一張帶有靠背的窄榻上,側頭面朝向她。
清俊儒雅的郎君烏髮披身,低束在腦後,身著蒼藍色的大袖衣,袖身下滑,垂落榻側。
他的臉在皎潔的月光下,愈發潤澤玉白,睫如直梳,烏眸深幽,唇瓣紅潤。
許是因為喝過酒的緣故,他的唇色較平日要豔麗許多,但是這種豔麗又不會使他顯得嬌麗,反而有種詭異的蠱惑。
猶如沐月華修煉的精怪,會不由自主吸引人靠近。
羅紈之有些手足無措,低頭看著他榻腳邊的酒瓶,“我是來給三郎送酒的。”
“坐吧。”謝昀自然而然把腿一收,給她讓出了些地方。
但是那地方未免離三郎太近了。
羅紈之猶豫了片刻,還是走過去坐到邊沿上,把酒瓶遞給他。
謝昀把塞子拔開,轉手又遞向她,“喝麼?”
羅紈之知道這是千金釀便沒有拒絕,倒了一口後才還給謝昀。
謝昀喝得比她大方,飲了一大口。
喉結滑動,吞嚥下去的酒化作了淡淡的紅暈浮現在他的臉上。
“郎君酒量好嗎?”羅紈之略數了下他腳邊的瓶子,足有三、四個了。
“不好。”謝三郎道:“我喝了酒就會腦子空空。”
“?”
謝三郎笑道:“但是我有時候喜歡腦子空空的感覺。”
羅紈之瞭然。
定然是平日煩心事太多的緣故,喝酒雖不能解決麻煩,但是可以消愁。
“又起風了。”羅紈之感覺臉上浮出的酒意被風吹得很舒服。
風一陣陣拂來,她的衣袂裙襬都隨著風起揚。
下邊的樹簌簌作響,宛若模仿風引浪濤,又好像嗚咽哭喊。
羅紈之引頸望去,樹冠頂上被月光反映出一片朦朧淡光,但深處依然漆黑不能見底。
“樹葉響的時候,怪叫人害怕的,猶如鬼泣。”
“可有聽聞一個說法,起風之時,死去的先人會踏風而至。”
羅紈之一愣,立刻機靈道:“那三郎的父
親必然會來看望三郎吧!”
雖然羅紈之對羅家主無感,等他死後肯定也不希望他來見她。但三郎的父親應該是個很好的人,所以他才會露出如此感傷的一面。
“不會。”謝昀又仰頭喝了口酒,“他不會來看我。”
畢竟他死前後悔了。
他還年輕,可大有作為,但卻因為相信了他的決策,帶領數百忠心的部曲,赴了死局。
同時開啟了一場與北胡不死不休的戰局。
戰火成為死灰下的火星,在靜靜等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