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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承安神色一如既往溫和,將他扶起,笑道,“辛苦孫將軍。”
隨後望容語一笑,“卿言,隨我一道入城。”
他容顏如畫,雙瞳彷彿倒映萬千星光,不等容語反應,他抬步握住容語的手腕,帶著篤定又堅韌的神情,逆著風,一步一步踏入那惶惶燈色裡。
朱承安走到張贛正前,緩緩張開雙臂,神情冷漠道,
“張大人不是覺得本宮乃流寇奸細麼,來,你來抓本宮。”
多年來養尊處優的貴氣和與生俱來的嫡皇子威勢,不是他人一句不認識便可否認。
朱承安眉目冷冽,刀斧協身而不迫,反倒令兵馬司的人有些犯怵。
不認識並不意味著他們不知道,面前的人確實是當朝皇后之子,東宮之主。
那些跟著張贛的兵士,些許已有了退縮之意。
孫奕見狀,站在朱承安左側,望著張贛冷笑道,“張大人,今日是個什麼情形想必你比我還清楚,你確定要被人當替罪羊嗎?”
張贛鬍子一抽,原先懶散的神情出現了裂縫。
這一點他事先不是沒想過,可是如今已邁出了一步,只能乾脆一不做二不休。
為了安撫身後兵士的心,他緩緩掏出一道軍令,“在下奉左都督令前來緝查,還望孫將軍海涵。”五軍都督府左都督杭振海,乃五皇子朱佑安的舅父。
旋即他斷喝一聲,“拿下!”
兩名親軍立即撲向前,要去拿朱承安。
倏忽,“嗖”的一聲,兩枚快箭呼嘯而過,一左一右插在二人手臂,兩名親軍應聲而倒。
張贛大怒,循聲往左側望去,只見一人身著虎賁衛玄色鐵甲,揹著一把青龍偃月刀,一手將弓箭放下,一手勒緊韁繩策馬奔來,在他身後,跟著一營的虎賁衛,個個神色肅整,氣勢如虹。
正是王桓。
馬蹄聲銳,踏破夜的寧靜。
張贛臉色一青,“放肆,王桓你無故殺人,是想造反嗎?”
“我看造反的人是你!”
王桓一躍向前,馬蹄騰空,激起一陣塵土飛揚,直衝張贛面門。
兵馬司的氣勢生生被強壓一頭。
虎賁衛乃御前親軍,上十二衛之一。兵馬司只是一六品衙門,兵士素質和裝備遠遠不及虎賁衛。
不過張贛並不怕,他收斂慵懶,腰背挺直,“王桓,你帶的可是虎賁衛的軍,上十二衛之精銳,拱衛皇城,敢問你奉何人之命前來?”
“據我所知,今夜你並不當值,你可知道私自調兵,是什麼後果?你們王家難不成受人蠱惑要造反?”張贛這般說時,順帶瞥了一眼朱承安。
王家背後是朱承安,這是暗示東宮造反。
張贛這罪名扣得大,便是孫奕也冷汗涔涔,他看了一眼王桓,卻不曾從這位小王大人的臉上看到半絲畏懼以及遲疑。
王桓緩緩將弓箭收起,將背後的青龍偃月刀拿在手裡,掂了掂,他眉目生得清秀,與王皇后略有肖似,平日笑起來,兩眼彎彎,是個親和的主,此刻卻罕見的眉目橫起一抹凜冽,身姿如松,偃月刀往地面一剁,端得是一身虎將的威壓。
“說來正巧,今日我雖不當值,可前幾日陛下擔心我新官上任鎮不住底下的人,許我帶著人日夜操練,我原在太馬場練兵,聽聞這頭鬧糟糟的,便騎馬前來打探,不曾想撞見張贛大人攔東宮的駕!”
語畢,王桓翻身下馬,帶著人馬朝朱承安行了大禮,聲赫如雷,“臣等恭請殿下安!”
“臣等恭請殿下安!”
王桓及虎賁衛此舉,生生將張贛逼到窘迫之境。
虎賁衛的將士認朱承安,他若再不認,便有些說不過去了。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