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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語頷首,將手裡抱著的貢士榜往前送到劉承恩的手裡。
劉承恩將貢士榜呈於皇帝眼前,
皇帝瞥了一眼,“何意?”
容語道,“陛下,這貢榜乃有人偽造!”
她話音一落,滿殿跟炸開了鍋似的。
“什麼?偽造?”
“誰敢偽造貢榜?”
五皇子眼風凌厲地朝容語掃過去,“容公公,偽造貢榜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公公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容語衝他慢悠悠一笑,朝皇帝拱手道,“陛下,有人極善仿人字跡,到以假亂真的地步,奴婢猜想,兩位主考官及許御史的文書隨處可見,想必那人已仿得駕輕就熟,唯獨奴婢初入司禮監,幹得也是頭一份差事,那人學得生疏,被奴婢瞧出破綻。”
“什麼破綻?”
劉承恩連忙招了招手,“快上前來指給陛下瞧。”
容語快步上了臺階,躬身來到御前,指著她自個兒落款處,“陛下請瞧,奴婢這個落款,起筆落筆是否不太自然?您再看奴婢平日的字跡”
容語又將自個兒在司禮監僅有的幾份文書拿出,呈給皇帝瞧。
一個筆畫略顯生硬,一個行雲流水。
皇帝眉頭皺了起來。
一位官員見皇帝臉色不太對勁,支支吾吾問,
“陛下,臣還有一事不解,即便這字跡是偽造的,可印鑑呢?當初為了防止作假,內閣規定,張榜的名錄必須主考官與監察官共同簽字,且按下印鑑,字跡可以偽造,印鑑不能偽造吧?”
“沒錯。”另一位官員就著話頭道,“諸位大人的印鑑時刻不離身,那造假之人總不能同時偷來四位官員的印鑑來偽造這份名單吧?”
“言之有理”
眾臣均覺得貢士榜造假的可能性太小。
內閣次輔王暉不知想到什麼,怔愣了下,片刻又回過神來,“陛下,有這種可能。”
皇帝朝他看來。
王暉答道,“平日官員們的印鑑雖是各自隨身攜帶,可一旦出現磨損需要重造,通通歸攏到吏部,再由吏部送去工部將作監重造,司禮監的印鑑也是如此,故而,臣懷疑工部有人私造官員印鑑。”
而工部尚書李東陽的庶女嫁給了五皇子為側妃。
今日的案子明顯衝著四皇子而來。
原先覺得不可能,這麼一想,便可能了。
眾臣募的噤聲。
皇后聽到這裡,冷冷覷了一眼皇帝,“陛下,臣妾身為婦人,尚且看出其中端倪,陛下不會裝作看不到吧?”
皇后總能一句話把皇帝給氣死。
皇帝好不容易壓下的火又冒了出來,他盯著容語,眼神銳利問,
“你為何覺得這貢榜是偽造的?”
容語躬身而答,“因為臣簽押的名錄裡沒有孔豫!”
皇帝合上貢榜冷冷一笑,“一百名貢士,你記得這般清楚?”
這時,底下的許鶴儀接過話茬,“陛下,不僅容公公記得,臣也記得,不若這樣,臣與容公公各自當場默寫一份,若是兩份名錄一致,還請陛下準謝大人重查此案。”
須臾,小內使端來兩張小案,奉上筆墨紙硯。
容語與許鶴儀一左一右扶案默寫名錄。
大殿內靜悄悄的,唯有落筆的沙沙聲。
五皇子陰沉地盯著二人那支筆,臉色難看無比。
再這麼下去,難保事情不露餡。
他暗暗瞥了一眼二皇子朱靖安,卻見朱靖安攏著袖,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五皇子氣得怒火攻心。
眼瞅著不能將四皇子踢出局,這位二哥選擇作壁上觀,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