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在北境,他對比照著地圖給顧雲錦說過許多,顧雲錦出身北地,即便對北境各地的瞭解沒有那麼深刻,但基本的概念都是有的,而南陵,她的瞭解就空泛多了。
自打知道蔣慕淵要去南陵,這些日子,她也尋了些南陵的山水人物誌翻看。
此時,兩人便站在書房的地圖前,一個說、一個聽。
北境除了一些關口之地,多是一馬平川,南陵截然不同,大片大片的山脈起伏,因而隘口極多,山道也險,守軍容易設伏,便是尋到了些許古道,大抵也只能步行而不能快馬透過,領兵佈陣的思路自是與北境時不一樣了。
顧雲錦聽得認真,有疑惑便出口問了,兩人對著地圖說了半個多時辰都不覺得疲。
蔣慕淵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看著站在地圖前拿手指比劃的顧雲錦,目光柔極了。
能與他一道練晨功,能說些生活裡的細小瑣事逗趣,也能與他討論朝政之事,他的顧雲錦,厲害極了,而無論是做什麼,只要與她一道,蔣慕淵都覺得充滿了樂趣。
連聽她編排人都喜悅。
他是真的喜歡她,喜歡到骨子裡了,顧雲錦無論做什麼,在他眼裡都是最好的。
哪怕前世已然明白這一點,這一刻,蔣慕淵品味更深。
捨不得這俏生生的媳婦兒,恨不能日日在身邊,可惜,眼下還不成。
第795章 破廟
夜色深深,相較於京城,南陵的山野之中,蟲鳴聲一片。
月光透過葉子的縫隙落下來,斑駁的光影中,不遠處的建築被勾勒出了一個影子,大部分都沉浸在黑夜裡。
吱呀一聲,門板被推開,一個精壯的中年人從屋子裡出來,朝著站在不遠處的另一人拱手行禮“三殿下。”
孫睿從暗處出來,往屋子裡斜了一眼,這才看向中年人,低聲道“今兒可老實了?”
“沒吵也沒鬧,”中年人答道,“剛剛喝了藥。”
孫睿頷首,越過中年人進了屋子,那門板很舊了,關上時發出了刺耳的動靜。
裡頭的孫禛聽見聲音,惡狠狠轉過頭來,見是孫睿,他臉上的怒氣一下子收了,只餘下焦急“皇兄,外頭狀況如何?我們什麼時候能出去,這破地方,我是待膩了!”
孫睿搬了把椅子坐下。
這椅子也是破的,前些日子修了修,起碼坐起來不怕塌了。
孫睿睨了眼孫禛,道“你膩了有什麼用?你的腿腳膩了嗎?只要你能下地了,我們就能從這兒出去。”
孫禛苦著臉,無言以對。
那日,他從山崖上摔下來受了重傷,只能躺著。
孫睿雖然不滿意,但也不至於押著受傷的孫禛去府衙辦案,便留他在南陵郡王府養傷。
孫璧調了人手來伺候他,可孫禛覺得,那不是看顧,而是監視,分明他一個斷手斷腳的根本不可能再在府裡亂跑。
當然,孫禛依舊疑心孫璧,那山崖後頭肯定有文章,只可惜,他只能忍一時了。
後來有一日下了傾盆大雨,狂風吹得窗戶都啪啪作響,孫禛被那動靜吵得連午睡都不安生,只能睜著眼睛生悶氣。
而後,孫睿身邊的親隨青川從外頭溜進來,對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壓著聲音道“七殿下,殿下發現那孫璧有反心,奴才這就帶您走,咱們趕緊的,再不走就走不脫了。”
孫禛一聽就愣住了,他知道孫璧不懷好意,可這麼明晃晃的,還是讓他醒不過神來“皇兄人呢?孫璧真要造反?”
“殿下還在府衙,您畢竟在郡王府,殿下一有異動,孫璧就肯定會扣下您,拿您做要挾,所以您一定要先脫身,殿下才能沒有後顧之憂。”青川說完,上來扶孫禛起身,“奴才知道您身上有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