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收手,這時候寶茹已經大覺脖子墜的慌了,要不是她用的假髮少,只怕還會更重!
那梳頭孃姨居然還道:“姐兒就是這般,可別隨意低頭,這髮髻梳得虛攏攏的,若是隨意碰壞了可就糟了!”
寶茹的面色立刻虛弱了一分,只能心裡默默吐槽:真是站著說話不嫌腰疼!真讓你自己來一回,只怕也會要了親命。然後她就苦哈哈地想著自己能堅持多久——真的會死人的,也不知那些滿頭枝丫的女孩子是怎麼堅持的,至今竟沒聽說過一個小娘子撐不住髮髻的新聞,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小吉祥和木樨菡萏在一旁伺候,等到梳完頭趕緊捧著禮服上前,給寶茹換上了一層一層的大衣裳——按著禮制這是有規則的,多少層,什麼顏色,繡何種花樣。雖然各家還能玩一些小花樣,但是也是有限的。寶茹穿上這套衣裳,由衷讚歎好娘上回的話,這樣的衣服夏日裡穿著的確要命!
寶茹這時候只端坐在床上——她什麼都不做就是最大的幫忙了。下頭有個婆子給房裡早起各人帶來熱乎乎的食物,大家都有的吃,唯獨寶茹只能看著。
旁邊菡萏小聲問道:“姐兒起來也沒沾過水米,要不要吃一點點心?”
她就是再擔憂寶茹也知道那些連湯帶水的是絕不能給寶茹的,最好就是一些點心了。可是寶茹卻搖了搖頭,她現在是有些飢餓,但是這樣程度的胃部空虛感,連她以前減肥時的程度都比不上。而且比起填肚子,她更不想再折騰——她現在只能靠僵著脖子保持樣子,不然她覺得自己的隨時腦袋要掉了。
好在寶茹等的也不算太久——古禮婚禮,婚者,指代黃昏,非得等到黃昏不可。但是按著如今江南的禮俗只用等到午間,家裡開宴完畢就能送新娘。
外頭已經響起了一陣喧譁,寶茹曉得這是要去攔轎門了。當然,這不關她的事兒,她就只要乖乖在屋裡坐著,做一個安靜的美新娘就好。
一眾女儐相,連帶著之前姚太太請來的周圍街坊鄰里家的太太都去攔轎門,只有丫鬟婆子還在屋子裡伺候。
而外頭鄭卓終於進了姚家大門,引入了客廳,立刻就有丫鬟送來了一碗湯圓。好娘最好事,立刻端著這碗湯圓道:“姑爺是貴客!先來嘗一嘗我家湯圓!”
鄭卓眼睛也不眨一下,接過這湯圓就舀了一隻,立刻就額頭冒汗——這裡頭的餡兒摻著胡椒和辣椒籽,最是辛辣。鄭卓就算早知會有難新郎的路數,也沒想到這就來了。
看到新郎一下就中招,女眷們立刻笑了起來。這時候按理應該有人來端走這碗湯圓,但是鄭卓卻速度很快,不等人來端,他自己咬著牙竟然就把這一碗湯圓吃完了。旁邊還有女眷叫好——倒是沒見過這樣實誠的新郎。
“好!姚家這姑爺算是尋著了,這樣誠心!可見以後以後是一心一意過日子的!”
等到這一波過去,又有幾個促狹主意出來,微微為難鄭卓一番,但是都是不過分的。等到過五關斬六將,都應付過去了,女眷們總算心滿意足。由周媺接過小丫鬟端進來的一盤瓜果點心——這也不是隨便吃的。
“姑爺吃點心——吃了這點心才算是我家女婿,只是這可不能白白吃了去!”
充作鄭卓的男儐相的幾個夥計,其中一個趕緊上前道:“花生本是節節生,先生兒子後生囡。先生兒子高官做,後生阿囡做皇后。兩隻桂圓湊成雙,夫妻今夜入洞房。芙蓉帳裡配鴛鴦,來年喜得狀元郎。”
這專門的果子詩被大聲念出,就是寶茹在東廂房裡都聽到了。就是再累她也忍不住撲哧一笑,搖頭道:“這都是些什麼句子,哪有這般誇張的。”
旁邊的小吉祥笑道:“姐兒別笑,這些都是些俚俗句子編成的詩,最是喜慶熱鬧,講究的是好意頭,別的都是靠後。姐兒要是同這些計較,那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