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像你這樣坑外甥的?”
王簡失笑,緩緩站起身道:“你是天子,天子訓臣子理所應當,並且還要在大庭廣眾之下發威震怒。”
趙章:“……”
他默默地看著那張跟他老孃相似的臉,這對姐弟真的是……讓他說什麼好呢?
“舅舅,你是我親舅舅嗎?”
“……”
“你若是我親舅,就讓我多睡兩天安穩覺行不行?”又道,“就算是我親孃,都不敢衝那人發威。”
王簡嫌棄道:“出息!”
趙章推了他一把,“你行你去上,你去訓。”
王簡衝他招手,趙章附耳過去,“我跟你說,這一回,你就聽你二哥瑞王的話,他說什麼你就怎麼做。”
趙章忍不住發出靈魂拷問:“二哥巴不得把我擠下臺,我聽他的不是作死嗎?”
王簡抱手道:“你甭管這麼多,聽我的話就行。”
趙章沒有吭聲。
王簡又道:“想不想你阿孃誇你贊你?”
趙章:“想。”
王簡:“那就拿出你帝王的氣勢來,你可是天子,九五之尊,你是條龍,不是縮在地裡的蚯蚓,明白嗎?”
“雷霆之怒。”
“對,雷霆之怒。”
“對著百官和你爹撒氣。”
“對。”
“……”
救命!
親舅坑我!
王簡併未在宮裡呆多久,下午他去大理寺查章州鳳凰縣的卷宗,確實有翻出張老兒那樁案子的記錄,不過上面的張家閨女並不是折辱而死,而是舊疾復發猝死的。
強搶民女變成了貪圖富貴勾引富紳作妾。
這變動,王簡是服氣的。
先不管案情真假,只要落到瑞王手裡,那傢伙定會查個水落石出把國公府拖下水。
他現在要做的是找人蹲點在城外守張老兒現身,如果他遲了一步讓張老兒落到他老子手裡,那什麼都白籌謀了。
大燕有明確規定,晨鐘暮鼓,每個城市都會在固定的時間關閉城門,禁止人們出行,除非是緊急軍情之類的事件才會開啟放行。
這樣的規矩則造成總有人會因為趕路太晚而進不了城,故而只能滯留在城外,於是滋生出不少客棧來,收留因各種原因暫時進不了城的人們。
秦宛如她們不幸成為了其中一員。
前兩天她跟段珍娘在西市看過種子後,姐妹倆又出了趟城去找租地。
秦宛如對租地是有要求的,地勢最好相對平坦一些,水渠灌溉完善,土質別太瘦。
一行人沿著京郊看,現在已經是冬天,地裡一片荒蕪枯萎,處處都瀰漫著蕭瑟肅殺之意。
人們沿途觀望,又詢問了幾戶農舍,中午在一戶佃農家裡討了頓午飯。
那婦人是個熱心腸的人,姓徐,稱徐四娘,夫家姓牛。
家中有七口人,兩口子、兩個老人和三個孩子,家裡頭耕種了二十多畝地。
地裡的勞力主要是她丈夫,公公和大兒子,她和婆母則負責照看兩個小的,以及家中瑣碎,並且還要養蠶織布來維持生計,若是農忙的時候也要下地幫忙的,一家人的生活非常辛勞。
秦宛如她們一行有六人,四女兩男,徐四娘宰殺了一隻雞燉著,又在大鐵鍋邊烙了餅子,蒸了芋魁,還倒了自家釀的酒招待。
還別說,徐四娘手藝好,那粗糧餅就著一碗熱騰騰的雞湯下肚,暖胃又暖心。
一行人都贊好吃。
她們幾個女性嬌生慣養的,平時又經常吃雞鴨,不饞嘴,一人一塊餅一土碗雞湯就飽了,就兩個男僕吃得多些,鍋裡還剩不少。
徐四娘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