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向這個年輕官員,俱是笑顏。
這位曹大人好不容易擺脫那個小王八蛋的糾纏,剛好在半路碰到了於祿和謝謝,不知是認出還是猜出這兩人身份,風流倜儻又醉悠悠的曹大人問於祿喝不喝酒,於祿說能喝一點,曹大人晃了晃空蕩蕩的酒壺,便丟了鑰匙給於祿,轉頭跑向酒鋪,於祿無可奈何。謝謝問道:“這種人真會是曹氏的未來家主?”
於祿笑道:“這樣才能是吧。”
謝謝冷哼一聲。
相較於溫文爾雅、勤於政務的袁縣令,曹督造是出了名的風流人物,各大龍窯,只是走馬觀花逛了一遍,就再也沒有去過。倒是經常在小鎮或是郡城兩處,兩頭跑。喜歡買酒,請人喝酒,更喜歡跟人瞎扯,幾乎每次露面,手裡邊都拎著只酒壺,唯一的差別,只是壺裡有無酒水而已。小鎮男人都喜歡跟這個京城來的官老爺喝酒聊天,每次曹大人一露面,就會立即圍攏一大幫愛喝酒的閒漢,聽著曹大人說京城那邊的趣事,真真假假的,誰在乎,不就是圖個熱鬧嘛。再說了,只要喝高,曹大人經常會撂下一句,今兒酒錢我包了!
婦人和小娘子,都喜歡這位笑容迷人的年輕官老爺。
在小鎮女子心目中的受歡迎程度,不比當年那個擺算命攤子的年輕道士遜色。
披雲山上。
茅小冬開了口,跟林鹿書院打了聲招呼,出身大隋的夫子們,才算見著了在此求學的皇子高煊,不然誰都不敢開這個口。不是他們自己怕惹禍上身,能夠成為山崖書院的教書先生,哪個沒這點擔當和書生意氣?他們是擔心自己會連累了身在異國他鄉的高煊,那位自己要求頂替哥哥來此擔任質子的大隋弋陽子弟!
茅小冬在雙方見面後,這才離開。
那位十一境的弋陽高氏老祖,並未出現。
高煊看著那些一個個對自己作揖後,老淚縱橫的大隋學問最高的老書生,原本不覺得來此有何天大委屈的年輕人,也有些眼眶溼潤。
高煊向那些白髮蒼蒼的大隋讀書人,以晚輩儒生的身份,畢恭畢敬,作揖還禮。
老夫子們一個個正衣襟,肅然而立,受這一禮。
在林鹿書院那座被命名為“浩然亭”的觀景點,陪同高煊一起來到大驪的弋陽高氏老祖,此刻身邊站著茅小冬和老蛟程水東。
高氏老祖閒聊幾句就離去了。
他在林鹿書院並未擔任副山長,而是隱姓埋名,尋常的教書匠而已,書院弟子都喜歡聽他講課,因為老人會說書本和學問之外的事情,聞所未聞,例如那小說家和白紙福地的光怪陸離。只是林鹿書院的大驪本土夫子,都不太喜歡這個“不務正業”的高老先生,覺得為學生們傳道授業,不夠嚴謹,太輕浮。可是書院的副山長們對此都未曾說些什麼,林鹿書院的大驪教書先生,也就只能不再計較。
浩然亭內只剩下兩位來自不同書院的副山長,程水東與茅小冬是舊識,言談無忌。
老蛟與茅小冬說了許多書院事,也聊到了落魄山陳平安,其中說到一件小事,關於讓一雙外鄉男女住在林鹿書院的請求,不是讓魏檗捎話給書院,而是親自登門,求了他這位副山長幫忙。
茅小冬板著臉道:“總算稍微懂了點人情世故。”
老蛟哈哈大笑。
在披雲山之巔,一男一女登高望遠,欣賞群山風光。
正是獅子園柳清山和師刀房女冠柳伯奇。
柳清山說道:“去過了大驪京城和東寶瓶洲最北的大海之濱,我們就回去吧?我們一起回去看看父親,也看看我大哥。”
柳伯奇輕輕點頭,有些臉紅。按照最早的約定,返鄉回家之日,就是他們倆成親之日。書生柳清山,在她眼中,就是一座青山,四季常青,春山蒼蒼,春水漾漾。他飽讀詩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