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這些南朝權臣子弟或是草原上悉剔子孫的傢伙,對自己沒能入選幕前軍機郎,也是相當憤憤不平的。北莽三條戰線,最重要的中線是南院大王董卓大權在握,親自主持軍務,除了董傢俬軍,其餘兵馬也以各大邊鎮的精銳為主,而且就在董胖子的眼皮子底下,很難有外人能插上手。而西線有柳珪,以及之後的北院大王拓拔菩薩,加上八千羌騎“未戰”便給打得全軍覆沒,傻子才去那邊吃苦頭,所以幽州東線就摻雜了大量又不想冒風險、同時還得撈上軍功的大貴族後代,與各方勢力一直人緣不錯的大將軍楊元贊對此沒有不近人情,默許了各大甲乙姓氏的摻沙子行徑,而且特意准許這些角色脫離大軍,在葫蘆口內主動尋找烽燧進行掠殺,若是有膽量有實力去跟堡寨死磕,楊元贊也不攔著,生死自負便是。
在這段期間,不斷有一股股人數不等的騎軍從大營中來去匆匆,甚至有許多留在葫蘆口外的小股騎軍聞訊趕至,加入這場狩獵遊戲中,就像是一場緩緩拉開序幕的血腥盛宴。
聽說昨天黃昏就有龍腰州那位謝家的二公子與八十騎滿載而歸,馬背兩側懸掛了十六顆鮮血淋漓的幽州烽子頭顱,還有兩匹戰馬故意拖拽著兩名烽帥的屍體進入軍營,兩具屍體在黃沙大地上拖拽了一路,血肉模糊,後背處更是可以看到白骨。
後半夜又有一夥草原戎兵返程,是三個部落匯聚而成的四百多騎,直接就攻破了臥弓城外圍邊緣地帶的一座河谷戊堡。這些渾身浴血的戎兵揮舞著戰刀入營,而那些明顯與戎人彎刀不同的戰刀,無一不是那聲名顯赫的徐家北涼刀!幾位年紀輕輕的戎兵頭目更是在策馬入營時,大笑著丟下幾團褶皺的東西,等到有人撿起一看,才發現竟是那徐字旗!
棗馬寨堡群一役,士氣略微受挫的先鋒軍頓時氣焰大漲。
今早天微亮,就又有七八股騎軍爭先恐後疾馳出營。
隨著大量各式各樣的攻城器械陸續運到,攻打那座近在眼前的臥弓城,便是一觸即發的事情了。
一名看不清歲數的絡腮鬍高大漢子很漫不經心地走在軍營中,身邊跟了個比他要惹眼無數的侍女,年輕女子腰間懸佩了一枚繡工精緻的漂亮錦囊,只可惜那點香氣早就給軍營中熏天臭味給遮掩得半點不剩。當這兩人走過,那些個傍馬而睡的底層北莽士卒,都泛起近乎吃人的眼神。大軍作戰,北莽早年從來沒有攜帶婦人的規矩,還不都是給那幫南朝官員給帶壞的,只要家世的分量足夠,一律出身王庭的督戰官也都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北莽十個高居一品的甲字大姓,北有七南僅三,但是乙字大姓的數目,可就是南朝門閥略微佔據上風了。現在的幽州東線,龍腰姑塞幾大州的豪門子弟一抓一大把,不是他們這幫連帳篷都住不上計程車卒所能惹得起的。
那個堂而皇之帶女子隨行的漢子一路走走停停,時不時抬頭望著那座城池高聳的臥弓城,最後他在經過一大堆帳篷時,被一個眼尖的貂裘公子哥瞧見,後者趕緊屁顛屁顛跑到漢子跟前,滿臉諂媚低聲道:“種大哥,這麼巧。”
漢子揉了揉臉頰鬍子,瞥了眼這位公子哥身後的景象,笑道:“瞧著像是讓人吊馬頭了一整晚,怎麼,忍不住了,也要去打幾個烽燧?”
那年輕人嘿嘿道:“我跟幾個哥們約好了,這不趁著還沒攻城,各自先拿幾個烽燧熱熱手,爭取攻城前聯手打下一座大寨,回去也好家裡長輩們張漲臉面,省得他們說我沒出息。”
那個姓氏相對南朝大族有些古怪的漢子嗯了一聲,對此不置可否,他的視線越過眼前這姑塞州三世祖的腦袋,看到有四五個錦衣貂裘的年輕人扎堆站在一起,顯然都不認識自己,倨傲眼神有些不善。漢子瞥了眼他們身後的馬匹,都是草原上的排得上號的戰馬。關鍵是好馬還要好調教,北莽有吊馬頭的習俗,吊好了,戰馬衝鋒時才能不但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