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伯微微停頓片刻,低聲道:“得罪了。”
【稽核人員注意了!這是在接骨!不是搞黃色!】當下又將他的小衣解了一半,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肩膀,宋逸舟一愣,有些尷尬地背過身去,而宋儼明則是不動聲色將目光移開了。
見到他扭曲的肩膀,何伯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他將手輕輕搭在他肩膀上,
“容小娘,你且忍一忍。”
話畢,何伯直接往那腫脹部位揉捏著確定關節位置,容玉本就是疼痛至極,這一番揉捏,幾乎要讓他痛暈過去了。
他嗚咽一聲,大顆的眼淚已經凝結在眼眶裡了,可他死死地咬著下唇,渾身顫抖著,不讓眼淚落下來。
何伯心裡暗暗佩服這弱不禁風的小娘的忍耐力,還以為他會大哭大叫呢,此刻,他已經摸到了準確的位置,當下氣沉丹田,雙手猛地一旋,一推,只聽得一聲咔噠,伴隨著容玉一聲痛苦的嗚咽,何伯已是鬆了口氣,抓著他的手讓他活動了幾下,
“接上了!”
他站直了來,幫有些虛脫的容玉穿上衣服,然後走到宋儼明處,半揖著,
“老奴去後房拿些活血化瘀的藥材來熬藥,另外得叫人去城西正骨堂那裡拿一盒黑玉膏,外敷內服,想必過了今晚,便會好了大半。”
宋儼明微微頷首:“辛苦。”
何伯便下去了。
宋儼明正要交代松竹跑一趟,卻聽得宋逸舟沒好氣道:“已經讓小廝去拿了。”
宋儼明看了看宋逸舟,又瞧了兩眼容玉,沉聲道:“怎麼回事?”
宋逸舟正待說話,瞧見容玉噙著一顆要落不落的眼淚,又將話吞了下去,悶聲道:“總之今日就算了!”
容玉聽得氣憤,扶著肩膀直接站了起來,“算不了!”
宋儼明看著他那雙被淚水侵染過的眼眸,淡淡道:“好,你說。”
容玉便一五一十將今天發生的事情跟他說了,他自然隱去了利用色相誘使徐昌宗答應鋪面轉讓的事情,只變成了巧合,又將宋逸舟的蠻橫行徑往重了說。
宋逸舟本就沒打算這會兒找他算賬,沒想到對方反倒指摘起他了,不由得怒道:“哼,說得好生輕巧,若你跟他無私,他怎會答應延期收銀兩?”
容玉冷道:“他這鋪面賣兩千兩,我雖延期,但價格多了五百兩,他自然願意。”
“你當真以為別人是傻子麼?”宋逸舟怒極反笑,“換做別人,就算出三千兩,人家願意麼?”
“你不願意不代表別人不願意,你是瞧見我跟他抱一起了還是睡一起了!滿心齷齪之人看什麼自然都是齷齪!”
“你——”
“行了,”宋儼明阻止了他們你來我往,只與宋逸舟道:“如果沒記錯,你這會兒應當去巡防營當差,別誤事,先回去吧。”
宋逸舟臉色鐵青,他當真不知道在他的人生中怎會遇見這樣難以言喻的人,再糾纏下去還真不知道自己會如何,當下直接拂袖而去。
廳堂內只剩下了宋儼明跟容玉,宋儼明朝著容玉走近了幾步,看了看他的肩膀,
“傷處如何?”
容玉沒好氣道:“死不了。”
宋儼明不拂,又開口:“你為何要買那個鋪面。”
容玉咬著唇,他的眼睛還有被淚水肆虐的水意,其實他心間已經想好了很多可以說的理由,但最後,他只是看著宋儼明,一字一句地吐著:
“因為平陽侯府裡很無聊,我得找點不無聊的事情做。”
宋儼明居然沒有訝異或者生氣,他只是微微挑眉:“你已經這麼肆無忌憚了麼。”
容玉道:“我想,我們之間不需要假惺惺。”
他拿手背擦了下眼角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