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極宮沸反盈天,兩方的人各持己見,已經爭得快要當場扭打起來。
就連謝公在場都按不住他們的激烈,甚至有人指著他的鼻子罵謝家不過想要趁火打劫,打擊其他世家,一家獨大,將來指不定還要竊國求榮。
這時門口突然傳來了叮叮噹噹的環佩聲,似是有女郎腳步輕盈卻有快
() 速行來。
不多乎,宮殿的大門處逆著光站著位身著華服的宮妃。
皇帝后宮空置,只有一位出自庶民的貴妃,所以來人的身份毋庸置疑。
“此乃陛下理事的太極宮,后妃不可涉足!”一名老臣立刻拄著鳩杖,大聲斥責她的無理與冒犯。
齊嫻沒有理會,她拎著一個沉甸甸的包裹,抬腳跨過雕花鑲金的門檻,直朝皇帝皇甫倓而去。
皇甫倓從龍椅上起身,卻沒有阻止齊嫻的大膽,直到齊貴妃走到他身邊。
老臣沒料到新帝比他的兄長還要荒謬,氣得一甩長袖,憤慨道:“簡直荒唐!”
齊嫻望了老臣一眼,驀然將手裡的東西往階下一擲。
裹布散開,裡面滾出來的居然是一顆猙獰的頭顱。
“論到荒唐,哪還能比得上諸位!”齊嫻昂首冷聲道。
膽子小些的臣子忽然看見地上滾動著一顆死人腦袋,嚇得驚叫一聲險些跌倒在地。
其他大臣也對齊嫻這等行徑十分震怒。
不過齊嫻迎著他們的目光,並不畏懼:“這是我兄長在陣前割下的北胡大將頭顱,不管你們如何視而不見,北胡日漸壯大,野心勃勃,是衛將軍十年如一日的堅守,也是我兄長這般失去家園流離失所的流民軍頑強抵抗,才保了你們在這建康城裡日復一日的荒唐享樂!”
她扭頭看了眼皇帝,脆聲道:“如今我們就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更是不戰則敗!”
皇甫倓看著她,扭頭望著下首的群臣。
“貴妃所言既是吾之意!”
“陛下!”老臣們紛紛跪倒在地,聲嘶力竭地喊道。
皇甫倓面容凜然,一揮手,“即日起,全境備戰,重振國威!”
他的聲音鏗金戛玉,在大殿之中迴盪。
帶著不可挽回的決絕與堅定。
回應他的除了殿內一些主戰臣子的高呼吾主英明,似乎還有遠方那振奮人心的吶喊。
溫家營裡,槍戟沖天,聲浪如沸。
“戰!——戰!——戰!——”
富商的莊子外,奉崗的流民握緊拳頭,群情激昂。
“我們不弱!我們能勝!——”
江州王家,部曲們披甲持矛,整裝待發。
“出發!——”
/
大晉的異動傳至赫拔都耳中,他立刻召群臣商議對策。
衝動的察答卡立刻道:“王上,這些晉狗不過虛張聲勢,他們的實力我們早已清楚,請王上下令,讓我領兵迎戰!要他們徹底死了這條心!”
赫拔都拍著膝蓋,“好!”
“王上,據我所知,應當按兵不動。”江公不緊不慢開口道:“察答卡的用心是好的,但是衝動壞事啊。”
察答卡勃然大怒,指著他的鼻子大罵:“我險些還忘記你這個晉狗了!放你孃的狗屁,再不集結兵力,難道等他們真的打過來嗎?我呸!——你們這些陰險歹毒的晉狗
……”
赫拔都出聲:“江公有什麼說法?”
江公面色不改,“大晉以世族為先,世族當中看重的是家族的利益,必然不能上下一心,大晉皇帝想要證明自己的能耐,所以才拿北胡開刀,但是他不知道自己的地位才是危在旦夕。”
“哦?”赫拔都嘴角勾了勾,“